江寒踹开阿贵叔家木门的瞬间。阿贵叔正蹲在灶台边卷烟,见状猛地站起身,烟丝撒了一地。
"张小姐这是怎么——"老人浑浊的眼睛瞪大,话到嘴边却硬生生刹住。他看见江寒臂弯里的张海照面如白纸,垂落的手腕上缠着渗血的布条,指缝间还凝着暗红的血痂。
江寒径直撞开里屋的门,木门在墙上砸出闷响。他小心翼翼地将张海照放在床上。竹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去打盆热水。"江寒头也不回地命令,手指已经搭上张海照的颈动脉。指尖传来的微弱跳动让他眉头稍展——还好,还来得及。他从怀中取出个青瓷小瓶,瓶身冰凉的触感让他顿了顿。这是江家最后一颗秘药了。
阿贵叔端着铜盆进来时,正看见江寒捏开张海照的下颌,将那颗药丸塞进她口中。老人识趣地放下水盆退出屋子,顺手带上了摇摇欲坠的房门。
江寒从腰间皮套里取出银针包,展开时七十二根银针在油灯下泛着寒光。他捻起最细的那根,在张海照眉心轻轻旋入。针尾颤动时,女孩的睫毛几不可察地抖了抖。
时间在施针的过程中变得模糊。当最后一根银针没入张海照的足三里穴时,江寒的额角已经沁出细密的汗珠。他盯着张海照渐渐恢复血色的嘴唇,忽然伸手拨开她额前汗湿的碎发。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他自己都怔了怔。
"这么不在乎自己的吗?他们就让你这么拼命吗?真该直接把你绑回江家"江寒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他取过浸湿的帕子,小心的给她擦拭着脸
窗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江寒猛地转头,银针已经夹在指间。木门被推开时,吴邪几人喘着粗气出现在门口,身后跟着背着云彩的胖子。两人看见床上呼吸平稳的张海照,同时松了口气。
"她怎么样?"吴邪向前迈了一步,却在江寒冷冽的目光中僵住。
江寒收起银针,用被子将张海照裹紧:"死不了。"他站起身“只不过她现在太虚弱了,会昏迷几天你们不用担心"
江寒虽然不喜欢张海照为了他们不顾惜自己身体的行为,但他也不质疑几人对于张海照的感情,他们的的确确很在乎她,这是毋庸置疑的。
江寒把视线移到被胖子背着的云彩身上“不放下来我看看吗?”江寒看着胖子问。
“噢噢噢”胖子后知后觉,小心把云彩放到一边的椅子上,给云彩垫了几个枕头,这样云彩也靠得舒服些。
江寒的指尖搭在云彩腕间,眉头越锁越紧。他忽然换了只手,三根手指精准地压在寸关尺三部,指腹下的脉搏微弱得像是风中残烛。
"怎么样?"胖子急得直搓手。
江寒收回手,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看向刚刚苏醒的云彩——女孩苍白的脸上浮着不自然的潮红,瞳孔微微扩散,这是毒素侵入脏腑的征兆“五天”
虽然张海照的血有一定的疗愈作用,但是之前云彩身体里面毒素已经快速扩散了,已经到了内脏,现在张海照的血只是起到了一个减缓她死亡的作用。
云彩闻言反而露出释然的微笑,她艰难地支起身子:"我明白了..."话音未落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指缝间渗出暗红的血沫。
胖子一个箭步上前扶住她,粗粝的大手不住地颤抖:"什么叫五天?!您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他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多少钱我们都..."
“这不是钱的问题”江寒打断他“这个毒我没见过,时间根本来不及……”
“算了…”江寒还没说完云彩就打断了他,拉住了胖子的手“我不想痛苦的挣扎了,胖哥你带我和阿爹去一趟北京吧我还没有去过呢…我也想…看看你的生活”
胖子看着云彩,沉默良久才吐出一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