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影

“多谢岛主将我带回灵雎岛疗伤……”

“听闻镜花城生变，素闻姑娘道心澄明，修行之路本该顺遂，怎会突生心魔，让暗族有机可乘？若不能放下执念，只怕会越陷越深。”

“经历这般变故，我亦不知自己能否做到。”

素灵犀垂下眼帘，声音里透着迷茫。

“小友若无去处，灵雎岛便是你的归处。”何羡我温声道，“不妨在此静养些时日，看看我这灵雎岛与镜花城相较如何。”

素灵犀的目光被室内悬挂的一幅画像吸引。画中女子一袭素白长袍，青丝垂落腰间，只余一个背影。

“那幅画像……”她轻声问道，“画的是何人？”

何羡我凝望着画中身影，目光温柔似水，万千思念流转其间。

“她啊……”他喃喃低语，声音轻得仿佛怕惊扰画中人，“是我此生最珍视之人……亦师亦友，亦姐亦妻，更是我毕生所爱……”

寥寥数语，却道尽了刻骨相思。

素灵犀看着何羡我神情之中满是化不开的深情，心中思量：原来传闻非虚，灵雎岛岛主对先夫人用情至深，至今仍在追寻逝者之影。

夜色沉沉，烛火摇曳，朦胧的纱幔在微风中浮动。

素灵犀独坐云帐之后，思索着白日里与灵雎岛岛主的那番谈话。

未来之路又该如何抉择？

她阖上眼眸，试图在纷乱的思绪中寻得一丝清明，却只觉答案愈发遥不可及。

就在此时，一个若有似无的呼唤声在耳畔响起。

“素灵犀……灵犀……”

循着声音，她来到一处隐蔽的密室，眼前的每一处细节都透着说不出的古怪。

冥冥中似有某种力量牵引着她，令她不自觉地想要触碰那块流光溢彩的石头。

忽然，外间传来细微的响动。

素灵犀猛然回神，闪身隐入帘幕之后。

只见何羡我身形微动，竟在转瞬间从五旬老者变成了一俊秀的青年。

素灵犀心头一震，不慎碰响了珠帘。

何羡我侧身而立，面容在明暗交错的光影间若隐若现。

他将那块汲取完月华的神石收入袖中，淡淡道：“出来吧。”

素灵犀缓步而出，眸中带着戒备：“你究竟是谁？”

见素灵犀神色警惕，何羡我轻叹一声：“我若对你有加害之心，又何必等到今日？”

“我记得你的声音……那日在两界山遇伏，我虽目不能视，意识混沌，却记得有一人现身救下了我。灵雎岛岛主现在何处？你……你杀了他，顶替了他？”

“那只是我对外宣称的身份。”何羡我说道，“我真正的身份，是朽仙阁阁主。”

镜花宫

高秋旻望着素凝真艰难咽药的模样，轻声劝道：“师父，这药能温养经脉，对您身体是有好处的。”

素凝真强忍着咽下，待缓过这阵苦意，说道：“秋旻，若你得了灵犀的消息……就告诉她，为师……很想她。”

“我日夜盼着她回来。她不只是姐姐的骨血，更是我亲手抚养长大的徒儿。”她的声音忽然哽住，半晌才道，“为师……怎会当真狠心弃她？”

高秋旻放下药碗，垂眸看向素凝真憔悴的面容和发白的头发，心头泛起阵阵酸涩。

近来仙盟中关于素灵犀投靠朽仙阁、残害同道的传言甚嚣尘上，为了不让素凝真忧心，她便一直将此事瞒着。

高秋旻此刻只能强压心绪，柔声宽慰：“师父且安心将养，待您身子大好了，师姐……定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