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究在与国王挥剑探讨剑艺,突然他心里有股不安,直逼神经,国王打得正欢。
“怎么了,秦究伯爵,你有点心不在焉的。”国王用力挥剑。
秦究挡下,他心里那股不安越来越强,不过不是对眼前的打斗,像是其他的危机,就跟在战场上遭遇伏击那一刻一般,他说:“是有点,我亲爱的国王。”
“为什么呢?你之前从没这样。”
“可能因为我那只猫奴吧。”秦究好像找到了来源。
“不用担心,仆人肯定将它带到一个舒适的地方等待你呢。 ”
“可我还是有点担忧,它性格有点倔。”
“看得劳,你也说了他那么乖顺,怎么会伤人呢?“国王开始猛攻。
“也许吧。”秦究也拿出真本事了。
几番下来,国王还是输,与之前一样,他喘气笑道:“真不愧是战场所向披靡的秦伯爵。”
“王您说笑了。”
“我练了好长一段时间,这么久来从来没赢过你。”国王叹气。
“那说明王您的剑术还有很大进步空间,我每次都能感觉到您的剑术涨得飞快。”秦究回笑。
国王拍了拍秦究的肩,放下了剑,秦究也放回了练习剑。
“拼了那么久,也累了,秦伯爵你跟我去吃点点心吧。”国王说
“多谢国王的邀请,不过我想先去看看我那只猫奴。”秦究很担心游感。
“哈哈,秦伯爵真是爱宠心切。那么我就陪同你一起看看吧,顺便也备些甜点给他。”
“谢谢您的慷慨。”秦究有点等不急了。
“不用谢,谁让我们关系那么好呢?”国王与秦究一同向练习室的门走去,打开门,门外的仆人一直守候着。
“秦究伯爵的猫兽现在在哪呢?”国王问。
“回…回王,秦究伯爵的猫兽…”仆人回答得支支吾吾。
“它怎么了?”国王质问。
“它刚刚被公主带走了。”仆人回,他开始颤抖。
“带走了?为什么不通报我一声,“国王皱起了眉,“莎莉克有说带去哪了吗?”
“没……没有,莎莉克公主说想好好招待他,便亲自带人领它走了。”仆人语气害怕。
秦究脸色黑沉,国王忙宽慰他:“没事的,皇妹不懂事,但她一定不会对秦伯爵你的爱宠做什么的。”
秦究挤了个笑:“我明白,那我可以先去找莎莉克公主吗?我实在想看看他现在怎么样了。”
国王说:“当然,我会陪你去的。”他又转头问仆人:“莎莉克公主去哪了?”
“她…她往那条走廊走了。”仆人手指甲掐着自己的手。
国王和秦究向那条走廊看了看,那是平常出皇宫的路。他们走上那条走廊,沿路询问莎莉克公主的行踪,问到最后,他们走到了皇宫马车停留的地方,马车夫在上方聊天,马蹄上还有一点灰尘。
秦究先问他们:“劳烦问一下,莎莉克公主刚刚是乘车出去了吗?”
马车们反应过来,说:“是,还带着一只很漂亮的稀有兽人。”
国王也问了:“那她到哪里去了?”
马车们看秦伯爵和国王都急迫地向莎莉克公生,尤其是秦伯爵,看起来十分地不高兴,感觉出大事了:“去…去斗兽场了。”
国王和秦究都沉着脸了。
游惑连续打了好几场,他身上落了伤,纵然他打败对方再快,还必须要在另外一只兽人重伤得再也起不来反击的情况下,将自己尽量保护好,没有谁能受得了高强度持续耗力,他给每只兽人都留了手,没有杀死,不过是伤了那些出血较多但损伤不重到损命的地方,使对方乏力短暂失去反抗能力,他不知道那位莎莉克公主要“招待”到什么程度。
角斗场里的人声扑天盖地,那么久下来从没削弱几分,亢奋到极点的观众如此麻木、愚蠢,不管不顾他们所欢呼的“明星”的生命。
游惑脚步僵硬地站在原地,强撑着身体,兽血淌满了衣物,几乎没有哪块是干净的了,腥辣的血刺激神经,不知是他的还是刚才那些对手的,总之兽场里一大块地方都淌满了就是。
游惑估量了一下,这一次很久没有兽人上来了,也没有人来拉他,这究竟是结束了还是又搞别的什么?他微躬着上身,捂着流血的伤口,浅棕色的眼睛横过刚才公主所在的位置——莎莉克公主不在那,游惑又扫了几圈周围,终于,他注意到一束目光,来自后上方。
游惑转过身,与公主直视,公主脸上是一种复杂的让他恶心的表情,她那张娇丽的脸上带着得意还有一点游惑无法理解的遗憾。
很快,他就知道了。
身前的木门缓缓拉下了,阴影里闪出五六个强壮的身形,它们活动着关节,尾巴兴奋地摇晃着,随着走过来的动作里,有几只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唇,冲头的血味诱引着它们,它们瞳孔收缩,整只兽贪婪又兴奋。
游惑锋利的眼睛死死瞪着莎莉克,对方甚至还打开了漂亮的羽扇给自己挡着下张脸,像不好意思的羞涩。
又过不一会儿,兽场里的人们都知道了,这是莎莉克公主专门吩咐的新项目,今天他们碰上了好运,得以观看。现场一片“公主万岁”。
秦究和国王正乘着马车赶来,马车夫疯狂挥动鞭子,飞掠般穿行过大街,分开街路上的人流,扬起一大片尘土。
国王咬了咬牙,看了眼旁边的秦究,沉默压抑的车子里,秦伯爵胳膊撑在大腿上,双手交叉支楞着下巴,弓着身像是在沉思。这样的秦伯爵实在很少见,国王主动开了开口,试图降降空气中的沉闷:“秦究伯爵,别沉着脸了,斗兽场马上就要到了,一会儿你一定会见到莎莉克完完全全地带着他在那儿观看兽人决斗呢。”
秦究仍然未动几分,国王见他的脑袋点了点心,回了一句:“嗯,会的。”
几秒过后,分明离斗兽场还有几百来米,却传来冲天的人声,国王和秦究都怔了下,秦究的背好似僵住了,人声一阵一阵响不停。秦究直起了身,双手撑在膝盖上,像在优雅地坐在下午茶凳子上聆听皇家奏乐,目光里却有十分沉默的黑沉,如危险的深渊,坐在旁边的国王都吓了下,他好像又了解了一遍秦究“所向披靡”的名誉。
马车“唰——”地停下了,马被缰绳拉得前蹄腾空,嘶鸣划破天际,车棚里抖了几下。难得这时候秦究还能保持仪态,他先冲出了车棚,在车旁俯身伸手拉国王下车。
游惑伤了两只兽人,但他自己都有点站不住了,五六只兽人盘旋绕着他转,全场的激动与这一圈的生死搏斗形成鲜的对比。
公主正扒在台上看得尽兴,然而她站在最高处,她听到了一点不一样的声音——划破天际的马鸣,莎莉克瞳孔紧了紧,她问了问旁边的仆人:“你刚刚听到马叫了吗?”
仆人“啊?”了一声,不知公主又打什么哑谜,公主皱眉扫了他一眼,又问下一个,谁都不知道,莎莉克心里烦燥,有种危急的心慌现在烦着她,她咬咬牙,可恶那只猫兽还没死,一面又担心,担心什么呢?不就是一只猫兽吗?怕皇兄和秦伯爵吗?
烦心上头,莎莉先抓住下人,叫他去通知斗兽场,拖那只猫留下去,“饶”他一命。
仆人眼中的莎莉克咬着牙,双眼怒瞪看他,仿佛嫉恶至极,他匆忙去办事。吩咐完后,莎莉克没有松口气,她那支白嫩娇细的手狠狠抓看斗兽场座位的石板,另一支掩在袖子下颤抖。
游惑转身扑一只兽人时,被另一只抓了一爪,殷红的血几乎是给他穿了层红艳的衣裳,反衬得更加冷淡锋利,可他正在下风,十分的下风。
突然他周围的兽人僵住了动作,倒了下去,一批人类冲上来拖上了他们,游惑来不及思考,因为他自己也被人粗暴拽着拖走,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他也动不了几分,就算不想反抗,反正也没几丝力气了,游惑再次被带进木门的阴影里。
角斗场一大批人声啼嘘:
“怎么回事?怎么就下去了,还没看够呢!”
“就是之前不是打死了都还要打吗?”
“好不容易看到那么一场,太兴奋了,怎么不打了呢?!”
似乎有几声不一样的,但声音又小,被人压下去:“那只好漂亮的描兽终于撑不下去了吧,打死了确挺可惜的,我看戏那么久以来还是头一次见到连打那么多场的。”
“可惜啥?现在不也还快死了。”
中央沙场血气冲天,可见刚刚进行了多么残酷的决斗,死寂染透了空气。
角斗场的节目还是得如期进行的,不多时,又从场下拉上来两只,在沙地上决斗。观众们刚看了场大的,对这种平常的,变得兴致恢恹。莎莉克也差不多,拖着脸心不在焉。
应该只过了一会儿吧,莎莉克便被场内一些小声的吸气给招回了神:
“那是国王吧!!!”
“还…还有秦究伯爵。”
“天呐!”
莎莉克心惊了一下,她慌急着整理了一下衣襟,想让自己显得正常。
当她转身时,国王和秦究就直逼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