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朱颜骂了时影一路,但盛崖余有心修法,作为师父的她必须努力上进,所以第二天她从她父王那里得到了新出路后,兴冲冲地第一时间和盛崖余进行了分享:
朱颜天无绝人之路,九嶷山少司命要收徒,少司命将来是要继任大司命的,一定比帝王谷那个嘴毒神官厉害。大徒弟,你等师父夺下首徒之位,带你走向敞亮人生!
盛崖余默然片刻,点了点头,算是精神上的支持。
然而朱颜要的不只是精神支持。第三天,朱颜就给盛崖余弄到了参赛名额,面对盛崖余疑惑的目光,朱颜振振有词:
朱颜多一个人参加,便多一份希望。
盛崖余你确定?
盛崖余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任何自嘲的意味。朱颜不自觉地瞥了眼她的腿,面上掠过一丝尴尬,却仍斗志昂扬:
朱颜你看,嘴毒神官都觉得你有前途,说明你有潜力!
朱颜离遴选还有三日,我们抓紧时间,说不定能为你开出气海!就算不行,你不是精通御物术吗?我求父王为你特制了轻便轮椅与九爪钩,下午就能送来,保管让你登山如履平地!
自然,旁人需一两年方能达成的事,盛崖余三日之内岂能如愿?朱颜私下求助赤王,反被斥责不懂修行——盛崖余双腿残疾,开气海无异于痴人说梦。
她没敢将这话告诉盛崖余,但也不认输。恰在这时,止渊带着她母妃的家信来了。朱颜乐坏了,把家信往怀里一揣,就扯着止渊去找盛崖余:
朱颜阿渊阿渊,你可一定要帮我大徒弟!
止渊大徒弟?
朱颜我在信里跟你提过啊!你是不是没看!
止渊看了。
盛崖余正在书房里看书,朱颜很快就找到了她:
朱颜这就是我大徒弟。
止渊踏入书房,目光落在窗边的盛崖余身上时,眼底倏地掠过一丝惊诧。他不动声色地用余光扫过朱颜,随即从容执礼:
止渊在下止渊。
姿态温雅谦和,眉宇间却自有一份不折的风骨。盛崖余缓缓合上手中的《气海经》,抬眸迎上他的视线,声线平静无波:
盛崖余盛崖余。
朱颜见她兴致不高,忙不迭打气:
朱颜大徒弟,阿渊可比我父王还要厉害!他定能助你冲破气海。
止渊默然片刻,将朱颜轻引至书房外。他的措辞比赤王委婉许多:
止渊万事虽无绝对,但欲速则不达。九死一生之法,未必值得。此事……
止渊还需从长计议。
朱颜蹙起眉头,嘴角不自觉地下撇。止渊神色复杂地望着她,低声叮咛道:
止渊此女来历不明,郡主还是莫要过于亲近,以免王妃忧心。
这话彻底惹恼了朱颜。她气鼓鼓地瞪了止渊一眼:
朱颜你不帮便罢了,何必说这种话!我不理你了!
话音未落,她跺脚转身跑开。此事终究不了了之。
三日倏忽而过,朱颜心怀忐忑地推着盛崖余走进了遴选大会的会场。
当朱颜望见高台之上白衣翩翩的时影时,忐忑的心死了,她反而平静下来了。她与盛崖余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对荒谬现实的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