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影“嘭”的一声砸在地上,弹起来又落下,滚了两圈,脑门“咚”地撞上木柱,才止住了去势。
天边云涌,化一匹白练,将有闲心梳头却“没空”穿衣的雾深捆成了结实的粽子。
雾深并不反抗,朝莫不止蹦了两下,突然重心一歪,直挺挺倒下,时影刚从地上爬起来,阴影便压了下来,时影第一次知道身体从竖直状态横倒的时间那样短暂,短暂到两寸的腿根本迈不出注定被压的范围。
时影啾——
小兽惨叫出声,雾深却慢悠悠侧滚到一旁,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莫不止没瞧见两人眼底刀光剑影,倒被眼睛湿漉漉的时影激起满腔保护欲。她拎起时影抱进怀里,后撤半步:
莫不止让你去沧海办事,不是去裸泳!理解能力进水了?
雾深仰面躺着,目光掠过莫不止怀里的白团子,眼底划过一抹兴味,语气微扬,模仿着时影的腔调道:
雾深.他是白浅上神派来监视我的。
话音未落,时影被甩手抛出,“嘭”地栽进满是尖刺的灌木,枝丫尖刺宛若利剑般从四面八方扎来,疼得他直抽气,心里瞬间便把雾深前八辈子都问候了个遍。
莫不止蹲身,扣住雾深肩膀把人提溜起来,鼻尖一皱,脸色骤变:
莫不止你身上有白浅的气息。
余光扫到地上那支“遮颜”玉簪,雾深心里“咯噔”一声。
莫不止目光如刀,敏锐地捕捉到了雾深的慌乱,却会错了意,她将声音压得极低,雾深却仍能从中听出他无法理解的怒气:
雾深.你对她做了什么?
雾深眉头微跳,心念一转,耳尖瞬间通红,眼神飘忽,羞恼交加,支支吾吾半晌才挤出细若蚊鸣的一句:
雾深.我,我……
未尽之言配合绯红面色,活像已默认了某种“不可描述”,空气微妙地安静了下来,莫不止眸中怒火翻涌,快沾染行动前又猛地被理智压下,化作了冷冽审视,冻住了雾深的红脸。
莫不止不对。她还不至于这么废。
雾深微讶,见莫不止将目光投向刚从灌木丛中爬出来的时影,又转回他脸上,收紧的手指差点捏碎他的肩胛骨:
莫不止是不是你非礼她,才被扒成白条?
若是莫不止的评价只是让雾深有些意外的话,那此刻莫不止像个豹子一样绷直身体,仿佛他说错一个字就会被咬断喉咙的模样就可以说是完全和雾深的预想南辕北辙了。
雾深不清楚莫不止和时影私交如何,摸不准莫不止在气什么,只能抛出最保险的事实来圆谎:
雾深.是下仙不慎捏碎了白浅上神赐的登仙礼。
语毕,雾深转眸望向在拔自己身上的刺的时影,眼中透出三分无奈,七分不甘,莫不止顺着雾深的目光看向时影,愣了半响,成功被带偏,喉咙里发出一声了然的冷嗤:
莫不止拿活物当登仙礼,咱们这位原生神明真是迫不及待彰显自己的身份啊!
雾深煞有其事地点头附和,却被莫不止当头来了一掌,掌风带起莫不止袖口冷冽的忍冬香,力道之大,让雾深的耳膜都在嗡嗡作响。
莫不止点什么头!如果让玄姬那疯婆子看见你是被白浅授礼,指定要连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