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明第二天就回来了,还给时影带了灵果当作礼物,时影象征性吃了一个,然后便让重明将剩下的送给了盛崖余和朱颜,私下将此作为对前尘的一个了结。
自此,清修殿的晨昏依旧,讲学堂的钟声如常,重明发现时影再也没把目光长久停留在谁身上,仿佛又变回了原来那个一心修道的时影,欢喜得在梁间扑棱了好几个来回。
日子一天天过去,七日抄书之期转眼即至。朱颜心中忐忑,硬是拉着盛崖余一同前往清修殿交罚。
时影见二人同来,心下微异——交个罚抄何须结伴?他执起竹简细细翻阅,忽然心念一动,取过笔递给朱颜,指向其中一行:
时影将这句誊写一遍。
朱颜心头一跳,刚写一字便搁笔认罚:
朱颜弟子知错。这些……确实是大徒弟帮我抄的。
同谋盛崖余见事已败露,亦坦然认错:
盛崖余昨日我习练火光术时不慎点燃了她的竹简,所以重抄三卷还她。此事皆因我起,要罚便罚我罢。
时影目光在二人间流转片刻,缓缓起身行至盛崖余面前。但见她眼下泛着淡淡青影,想来是昨夜未曾安枕。
时影既然是这样,那你应该学会了吧?展示一下。
盛崖余看了眼两人的距离,推着轮椅往后退了一丈,时影皱了皱眉,却见朱颜端了盆水站在他旁边。
时影你这是做什么?
朱颜以防万一。
显然朱颜的准备是很有必要的。盛崖余确实学会了火光术。但她控制不住方向,也不会控制力量,火光成了火灾,若不是朱颜泼水泼得快,他殿里的屏风还真的有些危险了。
时影微露讶色,并未再加责罚。他手一挥,地上积水尽消,屏风恢复如初。
他在两人膜拜的眼神中坐回案前,抬眸看盛崖余,发现她离自己远到连她脸上的表情都有些看不真切,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他深吸一口气,朝盛崖余招了招手:
时影你过来些。
盛崖余听话地将轮椅推进来了两丈,时影默认,无奈地看了眼正打算坐回他案前的朱颜,朱颜眨了眨眼,心领神会,转身就把盛崖余也推了过来。
其实靠得近了,时影和朱颜就得俯视着盛崖余,盛崖余不喜欢仰视别人,但也不习惯居高临下给人压迫感。
时影你知道你的火光术为什么会这样吗?
盛崖余摇头,又点头:
时影我不太知道该用多少灵力才合适。
若说她以前身上的灵力是一杯水,她很清楚一粒石头、一枚飞镖最少需要几滴水能操纵得动。那现在她身上的灵力就是一水缸的水,虽然她依旧清楚多少水能操纵多大的物体,但她却不知道施火光术需要多少滴水。
至少现在,她还没有摸索出来。
时影摇了摇头,趁朱颜也在,说出了他一直想说却没机会说的话:
时影你跟着一个对理论一窍不通的师父,怎么可能学得好法术。
这话朱颜听着就不高兴了:
朱颜喂!
时影斜瞥了朱颜一眼,语气清淡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强势:
时影有说错吗?
朱颜撇嘴,错是没错,但她不爱听。
时影藏书阁有术法基础书,拿着听学玉佩就能进去。
听学的这些天,时影每次见到盛崖余,盛崖余身上都带着竹简,那些竹简都是课上发的,边角已经被磨得锃亮,显然是翻阅过很多遍了,还做了很多笔记。但听学弟子都是有基础的,入门多年的修士,那些入门低阶术法并不在授课范围内,盛崖余越过基础直接看这些高阶术法书只会云里雾里,事倍功半。
时影看了眼朱颜,苦口婆心道:
时影你要想当好你的师父,就学学你徒弟,多看些书,别让她问你什么,你都答不出来。
朱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