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总习惯做爱情的旁观者，直到你出现，我开始渴望成为主角。”
绪琉希在下面坐了一会，院长就提醒大家要九点关灯。大家纷纷开始洗漱。绪琉希独占一间房，自然早早收拾好了，顺便写好了日记。
突然门口传来敲门声，她去开门，是蒲熠星，他手上拿着一盘国际象棋。
开门瞬间，穿绿色睡衣的男人微怔。绪琉希的睡衣是烟粉色真丝吊带，肩带细如蝉翼，锁骨下方有颗浅褐色小痣，在壁灯暖光里若隐若现。他喉结滚动，目光迅速掠向地下。
蒲熠星“棋盘。”
他扬起手中的红木匣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蒲熠星“下午在娱乐室说的那场对决。”
他与绪琉希曾有过一段亲密时光——在她小学毕业前、他初中毕业前，他偶尔会留宿绪家，两人总是挤在一张床上聊天到深夜。那时的他们毫无隔阂，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属于彼此。
如今，两人都已二十多岁。
他虽也曾留宿在她的房子里，却从未见过她的睡衣。而此刻，当她穿着柔软的睡裙出现在门口时，他忽然意识到，时光早已在他们之间织出了细密的隔膜。那些曾在枕边分享的秘密、笑闹声里藏着的亲昵，都随着岁月的流逝渐渐淡去。
他望着她接过棋盘时垂落的发丝，喉间忽然涌上一丝涩意。原来有些东西，真的回不去了。
绪琉希抬眼，撞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不由得轻皱眉头。
绪琉希“怎么了？”
他怔了怔，摇头将情绪掩去，指尖摩挲着睡衣的棉麻纹理，轻声道。
蒲熠星“没事。现在……来得及下棋吗？九点就要关灯了。”
她瞥向床头的电子钟，指针即将划过八点三十分。指尖轻点桌面，她忽而展颜。
绪琉希“日记写完了？”
蒲熠星“当然。”
蒲熠星倚着门框轻笑，目光随她转身时扬起的发梢晃了晃。只见她将棋盘在玻璃桌上铺展平整，象牙白的棋子碰撞出清脆声响。
绪琉希“来盘闪电战？时间足够。”
蒲熠星“特级大师可别轻敌。”
他拖过椅子落座，指尖敲了敲棋盘边缘。
蒲熠星“我最近可是突飞猛进。”
绪琉希抬眼，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碎阴影。她指尖按住皇后棋子，眼底跃动着认真的光。
绪琉希“棋盘对面的每一个对手，都值得全力以赴。”
棋盘在桌上展开时，绪琉希闻到他身上的薄荷味，混着若有若无的咖啡气息。她摆好棋子，王后的象牙冠在台灯下泛着温润的光，忽然开口。
绪琉希“去年在莫斯科，有个棋手用了西西里防御，第三步就弃兵。”
蒲熠星挑眉，执黑棋落下e5，马踏兵线。
蒲熠星“听起来像陷阱。”
绪琉希“是陷阱，”
她的白棋马走c6，指尖在棋盘上敲出轻响。
绪琉希“但陷阱里藏着后翼突破的契机。”
棋势在沉默中展开。他的黑棋如同潜伏的猎豹，时而用西班牙开局的稳健试探，时而以 Englund 弃兵的激进突袭；她的白棋则像优雅的天鹅，看似闲庭信步，实则每一步都在编织罗网。当他的车逼近底线时，她忽然露出狡黠的笑，象走g5，看似送子，实则暗藏杀招。
蒲熠星“又来这招。”
他摇头，却难掩眼中笑意。五年前绪家的阁楼上，她用同样的后手战术让他全军覆没，那时她的围巾上还沾着雪，睫毛凝着冰晶，却在落子时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时钟指向20:50。
绪琉希的王后突然切入黑棋腹地，与象形成致命斜线。他盯着棋盘，指尖在王的位置悬了三秒，最终苦笑着推枰。
蒲熠星“甘拜下风，绪大冠军。”
她指尖灵巧地收拢棋子，琥珀色的灯光在发梢流转。
绪琉希"进步很明显了，这几年没少下功夫吧？"
他指尖摩挲着棋盘边缘，看她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忽然想起少时对弈总被她"将军"时的懊恼——如今棋盘上的攻防已多了几分沉稳，却终究抵不过她眼中始终清亮的光。
她低头收棋时，指尖不慎掠过他的掌心。那触感像极了初春溪面的薄冰，凉意转瞬即逝，却在相触的刹那惊起一阵灼热的颤栗，顺着神经末梢悄然漫上心头。
蒲熠星伸手帮她整理散落的棋子，指腹蹭过她指尖时，喉结下意识地动了动。他将棋盘抱在臂弯里，低头看她垂落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阴影，忽然轻笑出声。
蒲熠星“多谢大师夸奖，这么说我也能去业余赛场试试身手了？”
绪琉希指尖拨弄着主教棋子，琥珀色的灯光在她发顶流转。
绪琉希“有国际冠军当陪练，当然那是当然的。”
她顿了顿，抬头时眼里盛着笑意。
绪琉希“不过前提是——”
棋子轻轻磕在棋盘边缘。
绪琉希“你自己得真刀真枪下过苦功夫。”
他望着她眼里跳动的光，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夏夜，两人挤在窄床上看月光爬过棋盘，她也是用这样认真又狡黠的语气，教他走出人生第一步棋。
蒲熠星望着她眼角漾开的笑意，胸腔里忽然漫过一阵温热的涟漪。指尖在袖口蹭了蹭，他鬼使神差地伸手，在绪琉希疑惑的目光中轻轻贴上她的脸颊。掌心触到那片柔软时，他听见自己心跳声突然变得清晰——像春雪消融时冰层下潺潺的流水，带着某种隐秘的、即将破土的冲动。
绪琉希本能地将脸往那片温度里靠了靠，指尖下意识缠上他的掌心。这是他们从小养成的习惯：难过时便用这样的方式传递安慰，掌心相贴的温度里藏着无需言说的默契。但此刻，她敏锐地察觉到他指尖的轻微颤抖，抬头时眼底浮起担忧。
绪琉希“怎么了？”
暖黄的灯光在她瞳孔里碎成星芒，蒲熠星望着那双盛着关切的眼睛，忽然喉间发紧。
蒲熠星眼神闪烁不定，他心里纠结了很久，他一直觉得两人都是对方特殊的人。
他清楚地记得他感情变质的转折点。曾以为那些挤在一张床上聊到凌晨的夜晚、那些跨越时区互相寄的明信片、那些他陪她复盘棋局到天亮的时光，都是双向奔赴的证据。
直到她官宣恋情那天，他才惊觉自己早已在名为"青梅竹马"的迷宫里迷了路——她眼中的星光是友情，而他眼底的灼热，从来都是爱。
思绪突然被拉回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他还记得自己躲在宿舍床上，盯着她朋友圈里与初恋的合照，听着窗外雨声渐急，手机在掌心烫得像块火炭。
那时他多想立刻买张机票飞去牛津，想问她那句"我们是不是可能"，可手指悬在键盘上方整整一夜，最终只打下一句："恭喜"。
他怕一旦说破，连现在这种"特殊"的距离都再难维持，怕那句"我喜欢你"会让二十年的情谊碎成满地月光，再难拼回原样。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该知道，在这场名为"陪伴"的对弈里，他早已满盘皆输——她的每一步落子都是信任，而他的每一颗棋子，都藏着不敢说出口的"将死"。
所以他只是默默接受了绪琉希对他保持男女距离的疏远对待。
她分手后，他是在一次和她的聊天中知道的，他的心情变得格外高兴，因为又有了和她在一起的机会。
这些年，虽然他们聚少离多，但每次见面他都会希望她能通过自己的行动感知到自己的感情。他们的感情在她回来后，渐渐熟络了一些，而且在那件事发生……
之后，他俩也开始渐渐回到儿时回忆中的关系。
最近上节目，他才发现他的情敌有这么多，因为绪琉希是一个感情比较淡漠的人，不是所有人都能让她列入朋友的身份，所以蒲熠星一直很放心她身边不会出现比自己特别的人。
不过她的初恋确实是一个意外，他也没有想到。现在在节目上有这么多绪琉希关心的人，他又开始怀疑自己对她的特殊性。
他慢慢凑近她，问她。
蒲熠星“我对你来说是什么？”
他垂眸盯着她微张的唇瓣，喉结滚动着咽下一句叹息。灯的暖光在她睫毛上镀了层金边，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声震耳欲聋，像极了当年去英国探望她时的慌乱。
绪琉希“哥，唔！”
指尖轻轻托住她后颈，他看见她瞳孔里骤然炸开的涟漪，终于在她说出"哥"字前，俯下身覆上那片柔软。
这个吻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在棋盘上，却让他藏了十年的心事轰然决堤。她指尖攥住他衬衫下摆的力度，混着睫毛扫过他脸颊的痒意，化作无数细小的电流窜遍全身。
绪琉希的指尖在他后背僵了一瞬，方才那句"哥哥"梗在喉间，被他突如其来的温柔碾成了碎片。
蒲熠星“小月亮，”
他的额头抵住她的，呼吸灼热。
蒲熠星“我不想再当哥哥了。”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窗外夜莺突然啼唱，时钟的秒针滴答声在旁边响着。他的唇落下来时，带着咖啡的微苦与薄荷的清冽。
蒲熠星在她愣神的间隙轻轻咬住她下唇，像吃掉一颗珍藏多年的水果糖，甜得发苦。他怕再晚一秒，她就会推开他，用那双盛着星河的眼睛说"我们是朋友"。
于是他更用力地将她按进怀里，听她闷哼一声后，才敢用舌尖轻轻撬开她的齿关，把那句"我喜欢你"混着心跳，全渡给她。
直到她指尖揪住他头发发出呜咽，他才猛然回神，慌忙退后半寸。两人鼻尖相抵，呼吸交缠成乱码，他看见她眼底水光潋滟，像极了那年她赢下国际赛事时，眼眶里没落下的那滴泪。
而这一次，他终于不再是旁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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