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方才太过惊险,宾客都还呆呆站着,没回过神来
“都愣着干什么呀,重新开宴啊,今日我心情好,诸位可要陪我喝个不醉不归,谁都不许走啊。”
直到此刻,众人才真正意识到传闻中喜怒无常的花鸟使果真是名副其实的纨绔,正常人遭了刺杀,早都魂不守舍了,他倒好,还有心思在这乱摊子里喝酒。
蒋长扬可不管别人的想法,一手拎着剑,一手拎着酒,神色似有醉意,戏谑醉酒的眸光却在触及到角落的瞬间,顷刻覆满寒冰
角落里,刘畅将郑绾绾护在怀里,她似被吓到,正缩在刘畅怀里,身体止不住地抖,像只软弱怕人的幼猫,要是爬到他蒋长扬的怀里,他定要将这软骨头的东西,拎着脖子,扔出去。
刘畅摸了摸她白到透明的小脸,心疼不已,径直将人打横抱起来
“内子受了惊吓,还望蒋君,容我将内子送回房中,稍后再陪诸位尽宴饮之乐。”
蒋长扬允了,轻嗤一声,他可比刺客可怕多了,也没见她惧怕半分,现在倒好,被几个软脚虾吓成这般模样,躲在旁的男子怀里抖,软骨头德行,真会丢人!
刘畅将她抱到床上,褪去她的绣鞋和罗袜,露出粉嫩圆润的小脚趾
郑绾绾有些魂不守舍,紧紧抓住了他的手
“刘畅,倘若你真要娶吉安县主,我不会赖在刘家的。”
“绾绾,我不会娶她,究竟怎样你才能信我。”
大掌握住她纤巧的玉足,抵在唇际吻了吻她堆雪似的脚背,语气委屈
郑绾绾胡乱点了点头,将小脚抽了回来,背过身子,蜷成一小团,语气很不安稳
“刘畅,我累了,先睡了。”
这背影莫名的不安,刘畅心塌陷一角,很是酸涩,他还未来得及告诉她,他会带她离开刘家,再也不会回来,原想当作惊喜,哄她开心,可现在他只想让她心安。
可她呼吸清浅,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扫下剪影,俨然是睡着了,刘畅只好收回嘴边的话,轻轻替她掩好被子。
“小桃,照顾好你们娘子,有什么事第一时间来寻我。”
“对了,她睡了,你轻声些。”
刘畅压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是,郎君。”
声音渐远,原本熟睡的小人在他离开的一瞬间,就警觉地睁开眼来,利索地爬了起来
小桃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就见郑绾绾正撅着小屁股在床上吭哧吭哧地翻着东西
她讶异一声
“娘子,你不是睡了吗?”
郑绾绾嘘了声,赶紧招呼着小桃过来一起翻
“小桃,我们在刘府估计呆不下去了。”
小桃接过厚厚一沓的银票,满脸茫然
“为何?”
“我的傻小桃,你没看见那吉安县主今日的做派,她势必要嫁进刘府,那般高高在上,定是容不得我们了。”
小桃仍是天真
“可郎君不是不愿娶她吗?”
郑绾绾将金银珠宝一股脑地塞进包裹,吃力地掂了掂,没抬起来
欧呦,沉死她了
一屁股坐到床上跟小桃解释
“现在哪里是看刘畅答不答应,只要县主想,刘畅就得娶,且不说皇权高了一阶压死人,就说我那缺心眼的公婆,哪个是好相与的货色,他们一心攀附权贵,恨不得把刘畅绑到县主榻上。”
小桃恍然大悟
“所以,这婚事郎君想结也得结,不想结也得结。”
郑绾绾点点头,嘱咐她悄悄将包袱里的东西,分批换成银票,价可以低,但一定要快
“想必就在这几日了,看她今日对牡丹咄咄相逼,那是她没将我这个妾室放在眼里,等她反应过来,真正碍眼之人是我,可就麻烦了。”
郑绾绾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低声呢喃一句
“还有那家伙,怎么也跑来刘府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