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柳和霍寞染就着另外二人，不能动，也听不见，在他们旁边正大光明达成交易，而后若无其事地站起来。
白柳整理好衣领、袖口，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走到牧四诚面前，自下而上观察。
见牧四诚还是没什么神智，垂眸霍寞染先前坐的空位，像是有什么东西吸引他，使得牧四诚的眼睛一直保持骤缩颤抖状态。
这种状态一般由恐惧、害怕某种事情或东西，才会引起；而惊讶只是对某一个或多个出乎意外的事或物，产生骤缩表现。
简单讲：前者时间长，后者仅一瞬。
霍寞染使用道具得以让黏腻的衣服干透，她拍散身体附着的怪味，竟望见白柳正对牧四诚思考，走上前打算开口，却听白柳说：
“你的技能应该是和幻境有关，控制类，对吧？”
霍寞染脚步一顿，无奈笑出声，她就知道瞒不过这位观察极好的人，径直来他身旁并肩，点点头说：
“不过他们现在这种情绪是出于我的技能副作用。”
“副作用？”
“嗯。”霍寞染走到牧四诚身后，一双眼睛正好可以跳过肩膀，直视对面，“也就是被动技能。”
她遥望所见的，是与众不同的场景。
并不是墙壁，也并不是影子，更不是他自己，而是一个女孩。
那女孩穿着校服，神态非常模糊，整个面部都像电脑故障般闪烁不停，展露喜怒哀乐，直到……
刺耳的刹车撞进公交车站，碎玻璃掺和周围推嚷的尖叫，眼前一片鲜红火光，一路流进柏油路，由鸣笛碾过血迹——一切归于平静。
男人怔愣事故一次次发生却无能为力阻止，哪怕幻境中以同样方式奔跑，也无法救赎回当时的自己。
她冷漠收回视线，深知苦难不会讲任何道理驳回人生存特权，所以空留虔诚，希望生命再强大。
同样，也深知这是愚昧无知，但也妨碍她不在乎别人对自己评语，冷血。
而霍寞染同样也不厌其烦回复：我已遨游展翅，但也会隐隐作痛，不过一丝感觉，不足挂齿。
她轻拍牧四诚肩膀，淡淡说声“默哀”，便朝正对面镜子前的白柳走去。
白柳抬手抚摸一下如同水波荡漾的镜面，还是没有显现霍寞染所看见的情景。
他戳了一下，发现手可以伸进去，再戳一次，却没有机会伸入。
听见后背传来脚步声，转头双方眼神对视，同时亮出面板交给彼此。
霍寞染细看，不觉对他技能感兴趣地扬起眉毛。
但又想起一些不愉快的往事。
疲倦地揉揉太阳穴，脑子全是那栋深处竹林里头，散发暗沉红光的眼眸，吓得心脏悬久不停。
白柳余光关注到霍寞染顺气的动作，出于第一次见，对方不说，自己就不作为，自顾自看起身前的面板。
在选择性跳过一些自己看不懂，且无关的故事，直接步入正题详情，而后缓冲整理才把面板推回去。
他抬头侧看牧四诚二人，指着镜子有些好奇地发问：
“如果对方一直坚定认定自己这是个幻境，这只是个梦，那么，这个技能还能开启吗？”
“能，但需要一个契机，一点点也可以。”
“那大招呢？”白柳摩挲下巴说。
“呃…我也不清楚。”霍寞染心虚地略过白柳，不确定道，“应该可以直接突发。”
毕竟已经养成打一、二本的习惯，次数已经高于现实工作打卡，也没想过费心费力打三级副本，所以大招也没试过。
“不过这也是我的推测而已，具体情况我不清楚。”
她说完两段话，虚握拳轻咳，视线久久不回。
白柳没有说话，只是淡淡一笑，垂在一侧的右手打响清脆的响指。
周围不断轰炸破碎的奏乐，几乎以连环爆炸的形式，以及微不可闻的，蝴蝶振翅地响声。
一只，两只，直到振翅纷飞声掩盖玻璃炸裂，蝴蝶才缓缓停息，四散而逃。
“技能控制我结束了，很抱歉做出这个突兀的决定。”
霍寞染惊愕一下，没想到白柳能使用自己的技能，仔细一样，自己灵魂都卖出去了，怎么不能使用了，就立马适应了他的行动。
“没事，希望您能关注好牧先生，毕竟他有些直来直去。”
“但关心人还是真的。”
这时，霍寞染的技能就由白柳自主打断，那两位也从“梦”中醒来。
霍寞染身前出现蓝光面板，打算退出游戏回现实世界，看看那个人在不在家好好待着。
突然，一只猴手抓紧她的脖颈，猛拽开面板朝自己拖来。
“你怎么会当时她死亡的记忆？！”
霍寞染踉跄几步稳住，半蹲不蹲地仰望有意拽离她的人。
眼见牧四诚猩红着眼，怒意交织，如同烈火焚烧秸秆要人吞没就成灰烬。
“牧先生，她出事的记忆并不是我提供的，而是你。”
“是你心里最恐惧，最想挽回，却越不能得到的结果。”霍寞染神色自若，陈诉近乎微不足道的事实。
眼见牧四诚虎口手紧，朝她张开爪子，而霍寞染，还想说什么。
“放开她！”
远处窜出一柄红刀，“咻”的一声，刀刃挥出破空的回响，径直袭向牧四诚。
霍寞染听见熟悉的声音，同时听见刀刃撕裂空气的声音。
“灼！住手！”
霍寞染抓住牧四诚手腕，侧身右手朝红刃一挥，一个同画框般有金边花纹的镜框，里头框着红刃。
“砰——！”
玻璃破碎。
红与紫抨击，波震出飞扬四射的渣子，仿若手榴弹碎片炸开纷飞。
一块碎片擦破白菊花，霎时绽放绚丽，散射一层光波将碎渣弹回去。
刀也消散空中，突生几根红线仿佛蛇嚼，挡下不少粉碎弹回来的碎片。
同时，红丝突然出现白柳周围，替他挡下玻璃。
“灼，冷静！”
“牧先生，您先松手，我需要去安抚那个人。”
牧四诚还没回过神来，转而突然被灌进一口药剂，呛咳地差点喘不上气，下意识握住塞过来的瓶子，愣愣地看着她跑了。
白柳撩开层层叠叠的红线帘朝牧四诚走去，顺便过去时还拍拍恍惚中的王舜。
“高品质的精神漂白剂，请不要浪费，毕竟我可珍惜了。”
远处，霍寞染奔跑红线的发起地，却见一道高挑身影提着细长、锋利的刀。
红瞳闪光，时而紫色迸发，双袖挽起，露出柔和肌肉的手臂，肘部以下竟是鲜红覆盖。
“霍…”
她远远遥望霍寞染越来越近，刀刃颤抖着，手背青筋鼓起，把刀藏在身后这种幼稚行为，该是挡不住。
她知道霍会温柔以待，但她不想霍看见最讨厌的红色，可自己又独爱红。
而霍寞染抬手，盖住灼的脸颊，温柔地捏捏灼的脸蛋，脸上没有怒意，也没有怨气，灼还是乖乖低下头跟霍寞染道歉。
“对不起。”
松开抓住刀的手，刀哐当一下掉在地上，抱住霍寞染的腰倾俯下身，把脑袋埋进脖颈认错的蹭蹭，声音还有些委屈。
“乖，你做的很好。”
“我好怕你消失…霍……”
——以下是作者的话——
霍寞染的个人技能我单放在这了，很长很长，长到你可能不想看，做个心理准备。
【玩家：霍寞染】
【个人技能——“破镜最后的使用”】
【个人技能详情：对目标可以使用任意一面，使被照到，或框住的对方定在原地，并且垂直进入恐惧。
技能时长：半个小时，期间时间随意控制。】
【破镜并非不能重圆，但破镜一定拥有缺痕，无法磨灭。】
【装备“花玻璃”个人技能：
1.加强幻境现实化，可触摸，可感知。
2.可以将“花玻璃”分成五份给五个人，可拥有定位，以及三次保护机会，可维持整局游戏。
3.若被敌方对手抢到“花玻璃”，则立即自爆产生微小伤害、并开启个人技能；若当前个人技能陷入冷却时间，则无法将敌方定在原位置。
4.在场上造成损失的“花玻璃”，可副本结束之后再次复制产生。
（注意：如果一片“花玻璃”三次保护机会使用，则这片“花玻璃”增强视为无作用，也将削弱幻境现实化运用，整局都不可恢复。）】
【每天都有碎玻璃，每天都会有一个“玻璃”的死亡】
【个人技能身份形态变化——“怪物书：被破坏的碎镜子画像”】
【“怪物书：被破坏的碎镜子画像”个人技能详情：
开启怪物书个人技能身份后，拥有全体削弱，和全体控制，并可以使一些信仰不稳定的普通人坠落恐惧； 若玩家不忍，可断开对方内心深处隐忍，或难以隐忍的恐惧。
完整时长：半小时，期间时间随意控制。】
【你爱护之人已将你所守护之物取走，神便重新赐予你新物，得以让你重新“守护”
可守护之物终非原初，所以神便降下惩罚，让取走者永生见证痛苦，永生难得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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