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眼看着父亲死在眼前,无能为力。”
〈庄之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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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吉营剩下人的也不过寥寥无几,庄芦隐一死失去了主心骨。
城墙上的护卫军尽数涌出将其一一扣押。
庄之行不作反抗,巨大的悲痛在此刻让他生不出反抗的心思。他敬畏到父亲用那双宽厚带着老茧的手握住他手中的长剑亲手了结了性命。
为他,为庄家搏出一条生路。
护卫军正要扣押庄之宁时,站在她身后的藏海意外站了出来。
“等等。”
城楼上的首领,伸出手的护卫军也暂时停下了动作看向这个方才临危不惧的钦天监监正。
青年看起来仍旧有些狼狈却不容置疑的站在那个瘦弱女子的跟前,将她严严实实的挡在自己的身后。
“她不是庄家人。”青年沉闷的声音穿过风雪落在众人耳中。
静默中的庄之行也看向那个风雪中央的青年。
“庄之宁是我的妻子,你们没有理由抓她。”
像是一道惊雷,木吉营苟延残喘的几人皆是用愤恨的目光看着那人。
可又别无他法,这是小姐活下来眼前最为稳妥的法子。
唯有跪坐在雪地中的女子没有任何反应,她像是被人抽去了魂魄,只剩下躯体。
“你有什么法子证明?”城楼上的首领眉头轻皱看着下方与他对峙的青年。
平津侯之女婚嫁一事在京城怎么会如此安静。
藏海不畏惧那人的目光,坦坦荡荡的与对方撞上。
“我府中有婚书。”
今日的事情下方的钦天监监正有几分功劳,那人低头想了想才对着还站在那儿的两个护卫颔首。
藏海松了口气。
这一场轰轰烈烈的“清君侧”就在一场飘渺的雪色中轻飘飘的化作泡影。
…
婚书一事需要高明帮忙作假,藏海并没有瞒着。
高明虽然有几分气恼,可看着眼前藏海疲惫又颓废的模样到底还是心软了。
“你设计害死庄芦隐,那庄小姐醒了不得恨死你。”高明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当初离开清泉镇就是太早了,小海感情这一刻完全没学会。
藏海闻言垂下眼睫,腰封上还挂着那只白玉坠子。
高明师傅所言他都清楚,可为蒯家复仇他放不下,对她的情亦是如此。
“你就是太重感情!”高明虽然骂骂咧咧但还是手脚利索给藏海准备了夜宵。
这忙活了大半夜不得饿肚子。
打发了高明,藏海才敢去卧房看望昏迷中的姑娘。府中的大夫说她是悲伤过度昏了过去,明日就会清醒。可身子却需要慢慢静养,不能再像今晚般。
“…”
他握住露在被褥外的手心,伤痕处又多了几道口子,深浅不一,已经上过药,但在她白皙的手腕上看起来仍有几分骇人。
“…又要留疤了。”
藏海的视线又落在她有些红肿的眼睛上,周围红肿一片。
或许等明日醒来他就不敢这般看她。
甚至不敢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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