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韫随院监踏入寺内,廊下风铃轻晃,惊起檐角白鸽扑棱棱飞向晚霞。她指尖掠过廊柱上斑驳的朱漆,忽闻后方传来急促脚步声——肖紫衿阴沉着脸追上来,腰间佩剑穗子因急行而乱颤。
肖紫衿"沈姑娘留步。”
他刻意加重姓氏,显然已从方才院监的态度里猜出几分身份,
肖紫衿“百川院办差期间,闲杂人等不得随意入寺。”
沈知韫停步转身,月白罗裙扫过青石板,金线绣的缠枝莲在阴影里流转微光。她挑眉看着眼前佩刀带剑的人,忽然低笑出声,声音如碎玉投壶般清越:
沈知韫"百川院?这又是个什么东西?还想阻拦我。"
肖紫衿瞳孔微缩,手按上剑柄:
肖紫衿"姑娘此话何意?"
沈知韫站在亭子中,廊下阴影掠过她微扬的眉梢。身后肖紫衿的面色青红交替,正欲发作时,一声呼唤打破了此时的氛围。
乔婉娩“紫衿,不得无礼。”
乔婉娩款步走来,一身月白襦裙,温婉端庄。她朝沈知韫盈盈一拜:
乔婉娩“这位姑娘,紫衿也是奉百川院之命行事,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沈知韫轻抬折扇,掩唇一笑:
沈知韫“罢了,瞧在美人的份上,不与他计较。”
肖紫衿面色微赧,收剑入鞘,却仍警惕地盯着沈知韫。乔婉娩看向沈知韫,眼中满是好奇:
乔婉娩“不知姑娘来普渡寺,所为何事?或许我能帮上一二。”
沈知韫挑眉,似笑非笑:
沈知韫“听闻无了大师佛法高深,我特来请教些佛理。”
乔婉娩微微颔首,笑道:
乔婉娩“如此,那姑娘请便。寺内禅房众多,若姑娘寻路不便,我可派人引领。”
沈知韫“不必,我自个儿找去便是,也顺路赏赏这寺中景致。”
言罢,莲步轻移,沿着回廊往寺内走去。
待至禅房,无了大师早已等候。沈知韫屏退众人,独留自己与大师在房内。
禅房内,檀香袅袅。无了大师端详沈知韫片刻,缓缓开口:
“沈施主也是个不听劝的,几年前老衲初见您时,本以为施主是那心中平和,不为外界所动之人。可谁曾想,施主的心魔,较于他人更甚,如今大有加重的趋势。长此以往,怕是再难压制,恐伤其身啊!”
沈知韫“大师觉得,何为心魔?执念生,怨不平,心魔便生。心魔即我心,此乃真我,原我,本我。”
沈知韫“既然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任它强弱,那便都是我,何必急着驱除呢?若是真的除了,我怕是不会认得那个人。”
无了大师闻言,微微一叹,手中念珠转动,“施主所言虽有几分道理,可心魔过重,会蒙蔽本心,扰乱气血,于身体终究是不利。老衲观你气色,近来怕是已觉不适。”
沈知韫“多谢大师关怀,不过……”
沈知韫话音一转,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沈知韫“今日寺中发生何事了?”
……
另一边,禅房之中。
男子一袭黑衣,快步走进禅房,步伐迅速而沉稳,他刚入门,便率先朝着沈昭行礼,而后又朝着其余几人点头示意。虽是行礼,却不见半点下位者的气势,眼中满是坦然镇定。
“属下见过公子。”
沈昭“青魄,你来了,阿姐呢?”
男子朝着沈昭拱手,沉声道,
“主上已至,片刻就到。”
笛飞声看着眼前的青魄,微微挑眉,心中暗自思忖:这青魄气质沉稳,周身隐隐散发着上位者的威严,倒真与沈知韫有几分相似。他凑近李莲花,嘴角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笛飞声“这么一个容貌气质均不凡之人在她身边,你倒也坐得住?”
正说着,沈知韫迈着莲步踏入禅房。她眸光一扫,便察觉到众人的异样目光,不由得挑眉:
沈知韫“怎么,我脸上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