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层楼梯的拐角比下面几层更加昏暗、逼仄,空气像是发了霉的固体,吸进去,肺叶都感觉沉甸甸的,带着灰尘和一种难以名状的、类似旧物腐烂的甜腻气味。秦风和野田昊几乎是同时发力,肌肉贲张,肩膀狠狠撞开了通往五楼平台的防火门。
“哐啷——”
锈迹斑斑的铁门不甘地撞在剥落墙皮的墙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灰尘簌簌落下,在两人头顶弥漫开来。巨响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久久不散。
眼前是一条比想象中更短、更窄的走廊,光线严重不足。两侧是排列紧密的房门,木质的、铁皮的,样式不一,门牌要么模糊不清,要么干脆只剩下几个锈蚀的钉子眼。走廊尽头堆满了废弃的纸箱和破烂家具,几乎堵死了去路,只留下一线微光,勉强勾勒出杂物的轮廓。
刚才那声闷响和短促的惊呼,源头明确——左手边数过去第二扇门。
那扇门并未完全关严,留着一道指头宽的缝隙。昏黄的灯光从门缝里挤出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同时,一股极淡的、像是消毒药水混合了某种刺鼻化学试剂的味道,若有若无地飘散出来,钻入鼻腔。
秦风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收紧,呼吸都停滞了一瞬。他侧过头,耳朵贴近冰冷的门板,试图捕捉门内的任何声息。
死寂。连电流的嗡鸣声都听不到,只有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野田昊已经像影子一样滑到了门边,身体压得极低,脊背微微弓起,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极具爆发力的姿态,随时准备扑击。他抬手,用眼神快速向秦风示意:他先进,秦风掩护。
秦风无声点头,反手握紧了伸缩警棍,金属的冰凉触感让他稍微冷静了些。他放轻脚步,几乎是踮着脚尖,无声地移动到门缝旁。眼睛凑近缝隙,小心翼翼地朝里窥探。
房间格局不大,与其说是办公室,不如说更像一个临时搭建、功能混杂的隔断间。靠墙摆着一张老旧掉漆的铁皮书桌,桌面上散乱地堆着一叠文件,旁边是一台打开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依然亮着,幽蓝的光线映照着空无一人的桌面区域,屏幕上似乎是一些快速滚动的代码或者坐标数据。一把椅子翻倒在地,椅腿还微微晃动着——显然,这就是刚才响动的来源。
房间里没有人。
但是,秦风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瞬间锁定了地面。就在翻倒的椅子旁边,有几滴尚未完全干涸的暗红色液体,颜色深沉,在昏暗的光线下几乎融进肮脏的地板。他的瞳孔微微收缩。
不仅如此,靠近窗户的那片区域,地板上的积灰被明显破坏了。两道不规则的、被用力摩擦过的痕迹,从房间中央一直拖拽着,蜿蜒延伸到那扇紧闭的旧式木框窗户下方才消失。
野田昊也从另一侧看到了房间内的大致情况,他同样注意到了地上的痕迹和那几点暗红。他用口型无声地问:“KIKO?”
秦风轻轻摇头,眼神示意:不确定,但情况不妙。他指了指窗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