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正安静的坐在小屋里,享受着生命中的片刻宁静,看着手中厚厚的纸信封,我终于有了读下去的勇气,终于,我原本就浑浊的内心,成了一摊浆糊。
我现在所处的小屋,确实因事故带走了福利院的一个小孩,是周妈妈养的第八个孩子,福利院的人们,包括周妈妈都叫她小疤,正好映衬了她右腿的伤疤,她的右腿也是有疾的,不过不是天生的,是因为原生家庭极度的重男轻女,车祸来临时,独独留下了她一个,后来她便进了这所福利院,人们对她是不错的,在这个地方,没有重男轻女一说,不过是几个有同情心的“妈妈”在照顾一些无父无母的可怜虫罢了,这里本来的生活是安宁着的,可是有一次,小疤一时玩心大起,差点被滚烫的热油伤到,是周妈妈在危急关头拉开了她,自己却伤了后背,院长妈妈实在是后怕,为了让小疤长个记性,让她在小屋里反省两天,是有人来定期送饭的,可是意外来的总是很突然,小疤离开不到三个小时,就被送饭的“妈妈”发现了,但还是晚了,她最终安详的躺在了周妈妈怀里,就这么离开了。后来院长妈妈活在了愧疚里,在长期的愧疚自责中,院长妈妈突然有了极大的改变,她总是洗脑自己,总是说犯了错的人是会受到惩罚的,小疤犯了错,受到惩罚是应该的,小疤伤了人,让她反省没有错,是命运的安排,小疤命数已尽,不能怪她。
院长妈妈其实也是一个可怜人,丈夫原本是一个小有成就的商人,他们两人从恋爱到结婚,原本生活是安稳的,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丈夫染上了赌,原本安稳的生活被打破,他们变得负债累累,后来丈夫又开始家暴,再一次被丈夫虐待中,她奋起反抗,失手打死了丈夫,后来因为正当防卫,她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惩罚,丈夫死了,却留下一屁股债,等着她去还,走投无路,她来到了这个地方,不知怎的,又开下了这个福利院,看着一个个幼小的生命在这里绽放出新的生机。
没有太多的精力去思考,我的脑海里自动构思出一套我从福利院后受到的不公平对待的缘由,到我离开福利院,再到后来我坐在了这里:
我在福利院门口静静地等待着生命的消逝,可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周妈妈发现了我,她心疼的把我带到了福利院里,可是她们没想到,我和小疤有着很多相似之处,让院长妈妈对我有着很大的敌意,即使有些人知道原因,也没过多的去干预院长对我的态度,院长妈妈总是把我错认成小疤,所以她在怪我,怪我勾起她内心的那些痛苦,我跟着周妈妈的车离开时,院长妈妈原是想着让我自生自灭的,可她内心始终有着善良的一面,她又怕的真的出了意外,毕竟大家都知道,女流浪汉是很少见的,她们的命运总是要比男生苦上一万倍。
我的遭遇让我想起电视评论中的一句话“这世界可真是一个巨大的莞莞类卿啊。”人们总是透过一个人去看另外一个人的影子,找到了两者的相似之处,又要用相似的态度去对待两个完全不同的人,让两个人走向相同的悲剧。所以为什么呢,因为生来的腿疾,让我有了悲催的命运,透过我,我是小疤,我是付佑佑,为什么我不可以是独立的,完整的拾叁呢。
精神涣散,你们会觉得我此刻的思维有些跳脱吗,因为我也要死掉了,我要死在这个阳光明媚夏天了,和初见付氏时的天气一样,那来接我离开的会是谁呢,是温柔慈爱的付氏夫妇,还是意识清醒的周妈妈?在期待中,我看到了小糖豆,他安静的坐在我身旁,像曾经一样,我想再次靠在他肩上,可惜这次,我的脑袋直直的倒在了地上,小糖豆忽有蹲在我身前,是他要带着我离开了。
那我的尸体怎么办呢?无所谓了,我早就该离开在那个即将将我覆盖的大雪天,那现在,就任由我的躯壳腐烂吧,让我做一次拾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