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雍的脑海霎时一片空白,只有萧荥炽热的触碰真实可感……
迎喜太后驾到!
倏地叫这么一声,着实吓人得很。太后的轿辇落于殿外,下人掀起挡帘,那人佩戴着皂罗描金云龙滴珍珠抹额,金丝翠叶珠排环坠着琳琅大珠,雍容华贵地高居坐上。虽面容已衰,但不难瞧出年轻时也是个美人坯子。
迎喜向前两步,搀着太后下轿,后厉声道:
亓勰不知廉耻!宫中岂容你们放肆,何人如此大胆!
萧荥母……母后!
萧荥神色失常,颤颤巍巍与邢雍分开。
亓勰这,这成何体统啊!皇儿你……你怎会如此糊涂啊!
邢雍自是吓得面色惨白,当即稽首,声色微颤:
邢雍太后息怒,微臣罪该万死,死不足惜!烦请太后降罪!
太后略微放松神情:
亓勰邢爱卿,汝也是我朝股肱之臣,族中皆是志虑忠纯之辈。汝言,究其何故?
邢雍见太后平色,尽力舒缓面部:
邢雍回禀太后,此事并非微臣本意。微臣卑鄙,偶得贤王殿下青睐,扰殿下良久,太后勿怪!微臣别无他意,只求殿下收回心意,再觅良缘!微臣……并无断袖之癖,且……心中已有心悦女子……
语气稍顿,显有迟疑之兆:
萧荥雍儿,本王对你的倾慕之情天地可鉴,字字句句皆出于肺腑,绝无半分虚假!怎堪你用这般违心话来搪塞本王!
萧荥语气发冲,显是急了。他知,邢雍嘴上虽是这般说着,心中却明镜似的,晓得自己这是口是心非。那语气中的不自然,眉宇间难以掩去的慌乱,都似无声的诉说,揭穿着他话语下的真实心意。
亓勰皇儿,莫要冲动!
萧荥母后!
亓勰邢爱卿,汝之意哀家已知晓,且先退下吧!
邢雍太后深明大义,谢太后宽宥!
拜过手后回眸深凝一番,嘴角似笑非笑勾出一抹弧度:
萧荥雍儿!母后!你怎的……!
太后倏地情绪高涨,怒斥道:
亓勰皇儿!你还要如何闹!放着好好的郡主不娶,竟觊觎上臣子,你成何体统啊!且先不说你成日游手好闲,不学无术,怎的还染上这……断袖之癖!
见局势急转直下,对自己愈发不利,那股子倔强气势也如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最终只得委曲求全,勉强拱手作揖:
萧荥儿臣知错,请母后责罚!
亓勰罚!自是得罚!罚你府内禁足半月,半月后另则吉日迎娶郡主!
亓勰你要再敢去寻那邢雍,当心哀家打断你的狗腿,一辈子当个闲王!倘若还想争争那储君之位,这半月定要安分守己,莫要让哀家失望啊……
赤裸裸的要挟,凤眼轻挑,危险中混着那么一丝魅劲儿~
萧荥是,儿臣明白,多谢母后提点!
仍心有余悸,却是不甘:
亓勰嗯,哀家乏了,迎喜!
太后合上眼帘,不再言语:
迎喜得令!起驾回宫!
萧荥儿臣恭送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