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窟再次震颤，苻璎怀中的明月珏突然发烫。她想起胥芫荽坠崖前那个口型——分明是少时约定的暗语：
“铃在人在……”
苻璎姐姐……
她割破掌心将血涂满残铃，蓦地向火海跃去。腕间银铃遇血竟发出清越长鸣，冰壁上千年寒霜簌簌剥落，露出隐藏的青铜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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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荥踹开兵曹衙门时，二十五具盖白布的尸首整齐排列。
萧荥都是咬碎后槽牙毒囊自尽的。
邢雍掀开某具尸体，后颈箭伤赫然与阿史那延相同：
邢雍王爷现在信了？朔方军械流往蛮夷……
萧荥不全信。
萧荥挥剑斩落梁上狼首灯笼：
萧荥三年前雁门关大捷，胥芫荽带三百精骑火烧敌营。
剑尖挑起灯笼内层：
萧荥这种浸过火油的宣纸，只有兵部武库才有。
邢雍脸色骤变。萧荥已逼近他面前：
萧荥钧儒当年督办西域商道，却在军械押运时遇袭失踪……
他倏然扯开邢雍衣襟，心口旧伤正渗出血珠：
萧荥这道箭创，乃是当年本王府上护卫的制式箭所留，现下该称你朔方军暗桩，还是兵部黑手？！
§
窗外忽有银铃急响，苻璎的汗血宝马撞破窗棂。马背上冰匣中，胥芫荽的狼首金刀沾满霜雪，刀柄发带系着半枚明月珏。
§
苻璎循着银铃余音摸到龙脉暗河，水中漂浮的澄泥雪泛着诡异蓝光。胥芫荽的声音从穹顶传来：
胥芫荽铃响七步，左三右四。
她腕间残铃随步调震动，第七步踏碎地砖，露出先帝灵柩下的密匣。匣中羊皮卷记载：
苻璎朔方军改制诏：凡掌玄铁虎符者，当以武止戈……
暗河突然沸腾，数百狼纹死士暴起。苻璎挥剑斩断锁链，灵柩翻倒压住密道。胥芫荽的幻影却在此时凝实：
胥芫荽傻丫头，当年我说铃在人在——
她肩甲突然剥落，露出烧伤旧疤：
胥芫荽可没说人在铃亡啊！
苻璎在飞溅的火星中仰头大笑，笑着笑着咳出满手血花。她将残铃掷入暗河，明月珏蓝光暴涨，照出石壁上萧邝少年时刻的八字：
“以战止战，方为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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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璎攥着青铜锁链悬在火海上空，胥芫荽的狼首金刀突然从暗河飞出，刀柄发带缠住她脚踝。
苻璎阿姐……
冰窟深处传来铁链挣断声，胥芫荽的声音混着回响：
胥芫荽当年你赠铃时说，铃碎之时便是烽火燃起之日！
苻璎猛回头，见胥芫荽玄甲浴火而立，肩头烧伤处嵌着半枚明月珏：
胥芫荽现在该烧第二把火了！
她哽咽着攀上冰台，怀中明月珏蓝光忽灭，映出刀身新刻的突厥文——
“焚铃为号”
火海中倏然浮起三百具焦黑棺木，苻璎剑尖挑开棺盖，腐尸颈间皆系着朔方军腰牌。
苻璎三年前失踪的运粮队······
她腕间残铃突然炸裂，碎玉划破掌心：
苻璎竟是用来炼火药的人牲！
胥芫荽拽着她跃向冰缝，金刀劈开千年冻土：
胥芫荽看仔细，这些棺材的钉痕——
苻璎瞳孔骤缩，钉头赫然是青州官窑的澄泥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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