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璎冷笑，袖中飞刀斩断悬顶冰锥。巨大冰柱砸落，粮车瞬间被埋，却听得车中传来孩童哭声。
胥芫荽瞳孔骤缩：
胥芫荽是汉人奴隶！
她金丝抹额突然崩断，纵身跃下壁崖。苻璎腕间银铃疯狂震颤，多年前太液池畔的恐惧席卷而来：
苻璎姐姐——！
§
萧荥举着火把走进废弃盐井，邢雍指尖拂过井壁某处：
邢雍亦琛看这凿痕——是军制鹤嘴锄的印记。
萧荥不怪盐枭能弄到澄泥！
萧荥踢开脚边陶罐，滚出的却不是盐，而是沾血的朔方军腰牌：
萧荥三年前阴山失踪的三百将士，原来在这当掏井鬼！
邢雍突然按住他肩膀：
邢雍嘘——
井底传来模糊人声，竟是蛮夷语混着青州官话：
“……趁都护府未成……炸冰谷……”
萧荥取出西域火折，幽蓝火焰舔舐井壁青苔。某处石砖遇热变色，轰然翻转露出密道火药。
他拾起散落的信笺，火光映出熟悉的字迹——与当年构陷胥老将军的密函如出一辙。
萧荥钧儒……
萧荥骤然将火把掷向火药箱：
萧荥你说这密道，能通到皇陵吗？
§
胥芫荽割断最后一根铁链，背上女童轻得似片雪。头顶传来苻璎的嘶喊：
苻璎左手冰柱！
胥芫荽却在跃出冰窟瞬间，将女童抛向苻璎。自己坠向火海的刹那，她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纹着的银铃图腾——与苻璎腕间残铃完美契合。
胥芫荽活下去……
轰鸣淹没了最后的话语，含糊其辞，似是……苻璎跪在冰崖边，看着姐姐的战甲在火中熔成金红流光，宛如少时共放的那盏天灯……
§
萧荥拽着邢雍跃出盐井时，地底轰鸣震塌山崖。邢雍的刑部官印被火药灰覆盖，暗纹显出血色朔方字样。
萧荥钧儒早知有火药？
邢雍撕开官服下摆，露出腰间陈旧刀疤：
邢雍三年前追查军械案，这刀是替你挨的！
他倏地将萧荥按在残碑上：
邢雍就像王爷也藏着一半明月珏——
碎石飞溅中，萧荥翻掌亮出半块血玉，与邢雍颈间银链坠着的残珏严丝合扣。
地动山摇间，密道彻底暴露，成箱火药上“朔方监造”的烙印刺目如新。
邢雍当年西凉军左先锋，就是被这种火药炸穿战甲的！
邢雍突然咳出黑血：
邢雍塞外火油混青州澄泥……咳咳……才是炸毁粮道的元凶……
萧荥瞳孔骤缩，记忆闪回建昭十七年冬——胥芫荽抱着同袍焦黑的肩甲，在雪地里刻了三天三夜阵亡名录。那时苻璎将银铃系在她腕上说：
苻璎姐姐的痛，我与你共担！
§
苻璎攥着半截银铃扑向冰崖，腕间血浸透丝帕。女童猝然咬破她虎口，袖中滑出淬毒匕首：
女童公主可知，这冰谷埋着三百朔方军的冤魂？！
苻璎知道，当然知道！
苻璎反手拧断她手腕，毒匕坠入火海：
苻璎本宫还知道，你们用孩童哭声诱杀过路商队！
她扯开女童衣襟，心口狼纹渗着朱砂色：
苻璎青州澄泥混马血，这纹身最多保持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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