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九章徒手攥住剑刃,血顺着鹰纹剑槽流入银丸:
裴九章当年雪地里快冻死的,从来不是你……
他扯开战甲,后背的「伽九」刺青正与伽罗心口族徽呼应:
裴九章而是害怕成为弃子的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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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中飘来盏盏天灯,每盏都绘着残缺的狼首图腾。邢雍的囚车缓缓驶过,他忽然咬破指尖在枷锁上画符——正是双生银铃共振的波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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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而此时,邢雍的囚车在官道炸成火球,铁链碎片嵌进裴九章肩胛。伽罗扑灭火星,从焦尸手中抠出半枚虎符:
伽罗是兵部的火雷……他们早想灭口!
胥芫荽剑挑残骸中的密信:
胥芫荽三日内返京……看来有人等不及了。
她忽而割断伽罗脖颈锁链:
胥芫荽带着这个去找睿王府长史,他知道怎么开先帝的玲珑匣。
萧荥踹开地牢暗门,满室卷宗早已搬空,唯留墙头血字:「狼首归巢」。他拾起染血的银铃穗子:
萧荥苻璎,该回宫唱压轴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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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筱立于角楼,看着运棺车队碾过宣武大街。掌事太监颤声禀报:
掌事太监青州案首犯已伏诛,只是邢尚书……
胥筱只是什么?
她陡然扯断珊瑚珠串:
胥筱是不是想说,那具焦尸缺了心口银铃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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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邝摩挲着玲珑匣机关,苻璎的腕铃碎碴突然飞射而出,精准嵌入锁孔。
胥芫荽陛下可知——
胥芫荽掀帘而入:
胥芫荽这匣子要用双生铃的血才能开?
匣开刹那,《丙十七年起居注》飘落,页角黏着干涸的乳痂——正是婴儿萧邝的胎发。苻璎倏然呕吐,吐出枚带血的银铃芯:
苻璎原来我才是药引……
老太医的银针在烛火下泛青:
梁太医殿下胎毒已入骨髓,除非……
倏尔,他被弩箭贯穿咽喉。邢雍从药柜阴影走出,指尖把玩着伽罗的饴糖银丸:
邢雍除非换血,用真正的萧氏嫡脉血。
苻璎腕间残铃霍然震响,胥芫荽破窗而入,剑锋却停在邢雍心口半寸——那里纹着与萧邝一模一样的狼首胎记。
裴九章劈开盗洞,伽罗怀中的玲珑匣突然发烫。陪葬坑里三百尊陶俑齐齐转头,手中捧着的竟是缩小版青州官窑。
伽罗原来这才是澄泥案的终点……
伽罗勃然被机关锁住脚踝:
伽罗阿九,匣子里是空的!
裴九章剑斩陶俑,漫天尘灰中浮现血色舆图——每处关隘都标着银铃纹。他顿然割破掌心按在伽罗眉心:
裴九章跟我念,从此你不是伽罗,是萧寰……
胥筱掀翻九龙案,奏折中掉出带血的襁褓碎片。萧邝骤然咳出黑血,指尖颤抖着指向舆图:
萧邝原来母后早知……青州是第二座皇陵……
殿外忽传丧钟,八百里加急战报砸落丹墀:「蛮夷二十万铁骑扣关,帅旗绘双生银铃图腾」。胥芫荽的剑穗无风自动,苻璎腕间残余的银铃竟发出清越共鸣。
伽罗策马冲出城门,怀中玲珑匣渗出幽香。裴九章的金丝软甲下压着密诏:「若萧寰不归,焚北境十八城」。他猝然勒马回望,城头胥芫荽的白幡正在降半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