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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风高,月色如墨,正是行事的绝佳时机。
菱华身形如鬼魅,悄无声息地潜入秦明的居所。
秦明见她突然出现,惊得猛地站起,结结巴巴道:“你……太子妃?您怎么会在此地?”
菱华只淡淡瞥了他一眼,将一封密信径直塞进他手中,语气冷冽:“废话不必多言,给你两天时间考虑。两天后,我再来听答复。”
话音未落,她已如来时一般匆匆离去,只留下秦明握着信纸,在原地怔忡不已。
“独孤爷爷,出来吧。”菱华望着庭院深处,轻声唤道。
暗影微动,独孤博的身影缓缓显现。
“这就想拉着老头子去喝一杯?”他挑眉调侃,语气里却藏着几分暖意。
酒肆檐下,醇香的烈酒入喉,菱华望着天边残月,思绪渐渐飘远。
“丫头,”独孤博酌了口酒,忽然开口,“怎么就不肯回去看看?好歹他也养了你这么多年……”
菱华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唇边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回不去了,早就回不去了。”
她抓起酒壶,朝着天边冷月遥遥一举,恍惚片刻,自嘲地摇摇头:“真是糊涂了。嗐,远乡怯情,这一趟……是最后一次了。”
“唉,你这丫头,何苦把自己逼到这份上?”独孤博轻叹。
“好啦,不说我了。”菱华避开他的目光,强行转了话题,“说说雁雁吧,她近来如何?”
“雁雁?”独孤博一愣,“她能有什么事?”
“她身上的毒该解了吧?还有您老的,唐三那小子,应当解得差不多了?”
“嗐,都是些陈年旧事了。”独孤博摆摆手,话锋一转,眼中闪过好奇,“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就笃定唐三那小子会在三年后出现?”
菱华眨了眨眼,故意拖长了语调:“秘密——”
“行行行,说不过你这鬼丫头。”独孤博无奈摇头,眼底却漾起笑意。
酒液在壶中轻轻晃荡,伴着晚风,将未尽的话语吹散在夜色里。
——
两天后,菱华如期而至。
“考虑得如何了?”她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秦明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即被坚定取代。
“我准备好了,”他抬眼看向菱华,声音清晰而沉稳,“我愿意加入暗域。”
余岚在信中早已言明自己的身份,秦明清楚,若是拒绝,恐怕往后再相见,便真成了陌路人。暗域树敌众多,他明白,这是余岚在为他着想。
至于院长他们,眼下暂无需他分忧,况且他也并非一去不返。告别信早已写好,放在了院长的桌上。
孰轻孰重,他心里自有掂量。
菱华脸上露出一抹赞许,她就欣赏这般干脆利落的性子,当即扬了扬下巴:“收拾好东西,走吧。”
弗莱德捧着那封信,指腹反复摩挲着纸面,眉头拧得像团打了结的麻绳,连带着平日里总是上扬的嘴角都耷拉下来,活像只被雨淋湿的大狮子。
柳二龙端着刚沏好的茶走过来,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伸手在他胳膊上不轻不重地拍了拍:“行了,别对着信纸出神了。那孩子有自己的路要走,再说信上不写得明明白白,还会回来的?”
“我就是琢磨不透啊,”弗莱德把信纸往桌上一放,粗声粗气地咂了咂嘴,满脸都是孩童似的纳闷,“前儿个还跟我念叨着新学的阵法,怎么转脸就留封信跑了?”
“你呀。”柳二龙把茶杯往他手边推了推,无奈地摇摇头,眼底却漾着柔和的笑意,“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操再多心也没用。”
她刚说完,忽然倾身凑近,声音里带着点促狭的笑意:“再说了,你不是还有我吗?”
弗莱德一怔,随即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亲昵逗得哭笑不得,抬手扶住额头,指缝里漏出几声闷笑:“唉,你呀你……真是拿你没办法。”
阳光透过窗棂斜斜照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信纸上的字迹仿佛也柔和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