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您的检查报告出来了。」
护士递来文件时,我正把玩着那枚刻着「S」的银色子弹。
医生叹息声像极了三年前雨夜的枪响,胃癌晚期四个字在诊断书上洇出墨痕,恍惚间又看见她穿着染血的旗袍,在赌场牌桌上冲我笑。
人人都说我是金三角最年轻的教父,却不知道每天要注射三支吗啡才能维持体面
。手机突然震动,匿名号码传来照片:被铁链锁在暗室的少女扬起天鹅般的脖颈,眼尾泪痣在监控镜头里泛着冷光——和七年前我第一次见到沈知意时一模一样。
保险柜里六封伪造的遗书开始发烫。
从她十八岁被我捡回赌场那天,就注定要成为这场局里最完美的替身。
我教会她调酒时在杯沿抹氰化物,训练她穿着高跟鞋把匕首藏进裙摆,却在某个宿醉的深夜,发现她在书房偷偷临摹我签过的所有文件。
「你父亲当年害死我全家时,就该想到报应。」
昨夜我把枪抵在她太阳穴,腕表里的微型摄像头正在向警方直播。
她突然转身吻上扳机,在我耳边轻笑:「那七个炸毁缉毒警陵园的雇佣兵,是你亲自灭口的对吗?」
染着丹蔻的手指掀开我衬衫,枪伤疤痕组成北斗七星的形状,正是她父亲殉职前最后上报的卧底代号。
手术台无影灯亮起时,我数着第七次心跳把真遗嘱塞进主治医师口袋。
沈知意穿着警服冲进来时,我正把最后一管胰岛素推进静脉。
她脖颈还戴着那年我亲手焊死的电子项圈,倒计时显示屏定格在23:17,那是我们相识的天数。
「别碰尸体!」
她用手铐锁住我逐渐冰凉的手腕,眼泪砸在我伪造的器官贩卖合同上。
其实她永远不知道,当年缅北园区最底层的电诈房里,我隔着单向玻璃看她表演惊恐时,耳机里传来的是她与上级核对暗码的电流声。
呼吸机警报声响起时,我数着她制服肩章上跳动的光点。
真遗憾啊,到最后都没告诉她,父亲临终前攥着的那枚警徽里,藏着给她十八岁的生日祝福——「致我的女儿沈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