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音绕梦

第13章：真相

乾元殿内，檀香缭绕却掩不住肃杀之气。楚弦逸身着玄色麒麟纹官袍，玉带束得恰到好处，将他挺拔如松的身姿衬得愈发清俊，可此刻，满朝文武的目光却如淬了毒的箭，直直射向他。

“陛下！楚弦逸克扣西北军饷，私通敌国，证据确凿！” 御史中丞出列，手中奏章扬起，带起一阵冷风，言辞如刀，字字欲置楚弦逸于死地。

楚弦逸跪得端正，脊背却挺得笔直，玄色袍角纹丝不动，“陛下明察，臣镇守西北时，军饷皆按例发放，账目清晰，私通敌国更是无稽之谈！” 他声如洪钟，震得殿上铜鼎里的香灰都微微颤动，一双星目扫过殿内，暗藏锋芒，似要将那些落井下石之人看穿。

可对手们岂会罢休，接连有官员出列，罗织的罪名越来越离谱，什么 “暗中与敌国贸易，出卖边关布防图”，桩桩件件，似要把楚弦逸钉死在 “叛国” 的耻辱柱上。殿外，流言已如汹涌潮水，漫过京城的大街小巷，茶馆里的说书人噤了声，孩童们追逐时，都能听到 “楚弦逸是奸臣” 的议论。

楚府内，沈音柔身着月白绫罗裙，青丝用羊脂玉簪挽起，往日灵动的双眸此刻满是怒火。她想起楚弦逸为她做的那些事：春日里，他翻墙为她折下宫墙内最艳的杏花，簪在她发间，笑说 “音柔比花娇”；夏日里，他纵马替她挡下受惊的疯马，紧紧将她护在怀中；秋日里，他陪她在庭院听琴赏菊，为她温酒驱寒；冬日里，他抱着她的手，在暖炉旁一笔一划教她写字…… 如今，楚府门匾被风雨打得摇晃，可她不会让泪水决堤，她要像楚弦逸守护她那样，守护他。

月隐云后，一道黑影悄然潜入沈音柔住的院落。那是个身着黑袍的老者，面容隐在阴影里，递来一卷泛黄的文书，声音沙哑如生锈的铁器：“沈姑娘，老臣曾掌刑狱，退隐后见不得忠良蒙冤…… 楚将军经手的西北军饷旧案、对手钱庄的暗账，或许能还他清白。” 沈音柔接过文书，指尖微颤，却迅速稳住，抬眸看向老者，目光如燃灯：“前辈之恩，音柔必铭记于心，定不负所托。” 她不再是深闺中只会抚琴作画的柔弱女子，而是要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纷争里，为爱人杀出一条血路的战士。

查证之路，荆棘满途。沈音柔换上茜红骑马装，英姿飒爽地奔赴边境小城。黄沙漫道，马车碾过碎石，每一下都硌得她腰腹生疼，车轴发出的 “咯吱” 声在空旷天地间格外刺耳。可她掀开车帘，望着天边如血的残阳，想起楚弦逸说过的 “边境的月，照过无数戍边人的忠魂”，便咬着牙把苦楚咽进肚子里。

到了小城衙门，推开门，尘土弥漫，蛛网横陈，卷宗堆得比人还高。沈音柔屏住呼吸，逐页翻看楚弦逸当年押送军饷的记录。手指被脆薄的纸页割出细纹，渗出血珠，她就把指尖在帕子上蹭蹭，继续翻阅。那些工整的字迹，是楚弦逸忠心的铁证，她要让它们重见天日。

为了打探对手的罪证，她又乔装成珠光宝气的富家小姐，混入豪门宴席。身着绣金襦裙，头戴红宝石步摇，笑靥如春日桃枝，可袖中紧握的银簪，藏着随时鱼死网破的决绝。席间，她听着对手亲信酒酣耳热的吹嘘，借着更衣之机，溜入密室。雕花屏风后，账簿上的朱砂数字像毒蛇信子，她强压着心悸，用炭笔拓下关键页 —— 对手私吞军饷、贿赂史官的证据，就这样落入她手。

回程途中，果然遭遇追杀。刺客们的刀光映着残月，森冷的杀意扑面而来。沈音柔攥着证据匣子，慌不择路地躲进芦苇荡。泥水浸透裙裾，蚊虫叮咬得浑身发肿，每一口呼吸都带着芦苇的腥气。可她盯着匣中的证据，像盯着楚弦逸的生机，死死守住，任雨水、泥水浇淋，也绝不松手。

晨光破晓时，沈音柔抱着证据闯入朝堂。金銮殿的朱红大门在她眼前缓缓展开，她身着月白绫罗裙，虽历经艰辛，却依旧身姿挺拔。跪地时，姿态卑微，可脊梁却比任何人都挺直。展开证据的手稳如磐石，哪怕指腹还留着拓印账簿的擦伤，血迹干了又湿：“陛下！楚将军镇守西北时，军饷分毫不差，这是当年的发放记录；还有这账本、密信，皆是奸人构陷的铁证！” 证据如惊雷炸响，对手面如死灰，额间冷汗直冒，想要辩驳，却张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

圣上震怒拍案，龙颜大怒：“竟敢构陷忠良，来人啊，将这些奸佞拿下！” 楚弦逸的冤屈，终于在这一刻，被彻底碾碎。

楚弦逸走出大理寺时，身着素色常服，阳光倾洒而下，照在他肩头的尘埃上，像是为他拂去这多日的阴霾。他望见宫道那头，沈音柔倚着朱墙，青丝间几缕白发刺目，可她笑起来，却比春日繁花还要明艳。他大步上前，将她纳入怀中，带着一贯的霸道与温柔，“音柔，你可知，本将军定要护你一生，却不想，这次是你护了我。” 沈音柔靠在他怀里，轻声说：“阿逸，我说过，要与你共担风雨。”

经此一劫，他们的感情在风雨磨砺中愈发坚韧。往后纵有雷霆万钧，也拆不散这相偎的身影 —— 因为他们知道，爱不是一方的庇护，而是两人并肩，把苦难踏成通途，让真相照亮余生。而楚弦逸，往后也会用他的霸道与聪明，继续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护沈音柔一世周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