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音绕梦

第23章：凯旋前奏

边疆的风沙尚未散尽，楚弦逸的战甲还染着敌寇的血渍，可他眼中的战意却未消减半分。自奇袭得手后，他便如猛虎出山，领着麾下儿郎一路追击。那些曾在边疆肆虐的外敌，被楚军的气势打得丢盔卸甲，一路溃逃。

每收复一处失地，楚弦逸都要下马，用染血的手摩挲着残垣断壁。百姓们扶老携幼，眼中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楚军的感激，跪地欢呼。他深知，这每一寸土地，都浸透着家国的重量，如今重新夺回，是无数将士拿命换的。

“将军，前面便是边关了！过了这道关，咱们就入长安地界！” 林翊纵马而来，声音里带着难掩的兴奋。他伤臂早已结痂，虽还使不上全力，可骑马赶路倒是无碍。楚弦逸勒住缰绳，仰头望向天际，夕阳如血，却映得他眼底发亮：“是啊，该回去了，府里…… 该盼疯了。” 话语轻得像叹息，可思念却如潮水，把他的心填得满满当当。

同一时刻，长安城内早已沸腾。捷报八百里加急送进宫，又迅速传遍街巷。茶肆里的说书人拍案而起，添油加醋地讲述着楚弦逸如何以少胜多、如何奇袭敌营，听得百姓们拍手叫绝。孩童们举着用纸扎的兵器，满街叫嚷着 “楚将军威武”，妇人会把新晒的花糕分给邻里，连空气里都飘着股欢喜的甜香。

楚府内，沈音柔晨起梳妆时，铜镜里映出的眼尾还带着些青黑——这些日子，她虽盼着捷报，却也因担忧彻夜难眠。可当信使冲进府，跪地禀报 “将军大捷，不日归朝” 时，她猛地站起，玉簪滑落都未察觉，眼中的光彩亮得惊人。

“青黛！把库房里的红灯笼都取出来！前院、回廊、花园，但凡能挂的地方，都给我挂上！” 沈音柔转身吩咐，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急切。又对着一旁的管家道：“去把后厨的师傅都叫来，将军最爱吃的炙羊肉、蟹粉酥、酒酿圆子，一样都不许少，再添几道新鲜时蔬，要做出十全席的气派！” 末了，又想起什么，“对了，让青黛去准备些仪仗，咱们得风风光光迎将军回府！”

青黛忙得脚不沾地，却笑得眉眼弯弯：“夫人别急，奴婢这就去办。您看这府里，马上就要热闹起来啦。” 沈音柔走到廊下，望着天边的云，不自觉地笑。她伸手摸了摸鬓角新插的海棠花，那是楚弦逸走前，两人共赏的那株海棠，如今花开正艳，像在盼着良人归。

府里的下人们也都卯足了劲儿。洒扫的小厮把青石板路擦得能照见人影，插花的丫鬟选了最艳的牡丹、最香的茉莉，把各个屋子装点得像春日花园。连养在院子里的鹦鹉，都被教着念叨 “将军凯旋”，惹得众人发笑。

而在归朝的路上，楚弦逸的营帐里，烛火彻夜未熄。他对着案上摊开的长安舆图，一笔一划标记着这些时日的战事。林翊在旁看着，打趣道：“将军这是要把边疆的胜仗，都画成花，带回去给夫人瞧呢。” 楚弦逸抬眼，眸中闪过温柔：“她盼了这么久，该让她知道，这些日子，我没负家国，也没负她。”

月色如水，洒在归程的路上。楚弦逸想着府里的红灯笼该已挂满，想着沈音柔会穿着他最爱的月白裙，在门口盼他。林翊想着青黛定会红着眼眶，却又强装出笑脸来迎他。这一路的风尘仆仆，在思念面前，都成了甜蜜的铺垫。

当黎明的第一缕光爬上战车，楚弦逸握紧缰绳，向着长安、向着楚府、向着思念的人，策马狂奔。而楚府内，沈音柔站在雕花门前，望着远方扬起的尘土，嘴角的笑，比春日繁花更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