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音绕梦

第27章：真相大白

太极殿内，气氛剑拔弩张到了极点。奸佞们瞧着皇帝神色动摇，正暗自得意，妄图将楚弦逸彻底定罪。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老司徒李大人颤巍巍地站了出来。他年逾古稀，白发稀疏地覆在头顶，可脊背却挺得比青松还直，手中笏板重重磕在地上，发出 “咚” 的一声闷响，震得殿中寂静片刻。“陛下明鉴！楚将军镇守边疆十数载，北疆百姓皆称他为‘活长城’！臣曾亲赴边疆犒军，见他与士兵同吃同住，寒冬里把自己的狐裘让给冻伤的士卒。若说这样的人谋反，臣第一个不信！”

李大人话音未落，镇远大将军也大步出列，抱拳朗声道：“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当年臣被困雁门关，敌军围城三月，是楚将军率三千骑兵星夜驰援，那一路，他连换三匹战马，生生在暴雪里闯出条血路！这等忠义之士，岂会谋逆？” 紧接着，文臣武将中，那些与楚弦逸并肩御敌、知晓他为人的，纷纷出列。有的文官抖着官袍，细数楚弦逸减免边疆赋税、兴修水利的善政；有的武将拍着胸脯，讲述楚弦逸教新兵练兵、从不藏私的过往。声浪如潮，震得殿中铜鼎里的香灰簌簌而落，连殿外的宫鸟都惊得扑棱棱飞起。

楚弦逸望着这些正义同僚，眼眶微热。他俯身再拜，宽大的朝服扫过御案，将往日积攒的军功簿呈于御前。泛黄的册页上，密密麻麻记着每一场战役——从初入军营的小胜，到镇守边疆的大捷，连敌军将领的姓名、兵力部署，都被他批注得清清楚楚。更甚者，边疆百姓联名的感恩书，被他妥帖收在最末几页，粗糙的麻纸上，是百姓们歪歪扭扭却饱含真情的字迹：“楚将军活我等性命，救我等家国，愿为将军祈福百岁……” 皇帝逐页翻看，手渐渐颤抖，看到那些百姓感恩的话语时，终于拍案而起：“朕竟被奸人蒙蔽！险些寒了忠良的心！” 当即下旨，命大理寺彻查此案，势要将幕后黑手连根拔起，还楚弦逸一个清白。

那些妄图陷害楚弦逸的奸佞，如惊弓之鸟。可他们不知道，林翊早已借着给府中采买的由头，追踪到伪造军报的作坊。他乔装成商贾，在烟花柳巷里蹲守多日，终于抓住了给作坊送密信的小吏。顺藤摸瓜之下，串联的官吏、受贿的证据，被林翊摸得一清二楚。大理寺少卿带着人上门拿人时，赵谦还端着官架子骂骂咧咧，王启之流妄图甩锅狡辩，却被林翊甩出的铁证—— 盖着他们私印的通敌文书、分赃的账本，堵得哑口无言，只能瘫在地上，像条死鱼般认罪。

楚弦逸归府时，暮色已染遍长安。沈音柔正守在海棠树下，琴案上摆着未完成的《清平乐》。这些日子，她以琴寄情，把对楚弦逸的担忧、祈盼，都揉进了琴弦里。听见熟悉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她猛地转身，泪水瞬间决堤。她顾不上整理裙摆，三步并作两步扑进楚弦逸怀里，双手死死揪住他的衣摆，像怕一松手，这人就又会消失。楚弦逸接住她，大掌轻轻抚着她后背，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喟叹：“音柔，没事了，往后…… 咱们真能安稳度日了。” 沈音柔泣不成声，把脸埋在他颈窝，呼吸间全是他的气息，那些提心吊胆的日夜，终于化作这紧紧相拥的安心。

第二日，皇帝宣楚弦逸进宫。金銮殿上，皇帝握着他的手，满是愧疚与嘉奖：“爱卿忠义无双，朕欲封你为护国公，享世袭罔替，让你这忠义之家，世代护佑我大楚江山。” 楚弦逸却跪地叩首，朝服上的补子擦过丹墀，目光诚挚得能映出皇帝的影子：“臣不求高位厚禄，只愿得一琴一瑟，与音柔守着这长安烟火。臣的忠，是为陛下守江山，为百姓护太平，而非为了功名。往后，臣愿常伴陛下左右，若有战事，仍愿为陛下出征，但若得闲时，也想陪音柔看看长安的花、听听坊间的曲，过过寻常夫妻的日子。” 皇帝望着他，最终颔首轻笑：“既如此，朕便遂了爱卿的愿。” 特许楚弦逸不必常朝，若有要事宣召，再进宫面圣，其余时日，安心归家相伴。

消息传回楚府，青黛抱着刚晒好的棉被在庭院里直转圈，脸上笑出两个深深的酒窝。林翊靠在廊柱旁，看着她欢快的模样，嘴角也噙着笑。青黛转着转着，发现他在看自己，耳尖瞬间通红，抡起枕头就砸过去：“你还笑！都怪你，将军和夫人遭这么大难，你也不早点把证据找全！” 林翊笑着躲开，伸手接住枕头：“这不是找着了嘛，现在好了，将军和夫人能安稳过日子，咱们也能……” 话没说完，青黛已羞得捂住脸，追着林翊满院子跑。庭院里，海棠花簌簌飘落，落在沈音柔新烹的茶盏里，泛起一圈圈涟漪。楚弦逸执起茶盏，与沈音柔相视而笑——经此一遭，朝堂的风浪虽险，却让他们的情意更坚，往后的岁月，不管是琴瑟和鸣，还是柴米油盐，只要两人并肩，便是人间最值得的好时光。而林翊与青黛，也在这团圆喜乐里，盼着属于他们的未来，悄然生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