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风低低笑了起来，笑声带着病后的沙哑，却裹着藏不住的欢喜。他松开些怀抱，低头望着她泛红的眼眶，拇指轻轻擦过她的眼角。
萧若风能娶到你，傻一次又何妨？
苏清寒别过脸，避开他的目光，却没挣开他的怀抱。
桂花香顺着风势涌过来，甜得几乎发腻，她却忽然想起方才在街上听到的那些议论——他们说她用了狐媚手段，说她配不上他。
可他们不知道，眼前这个为她跪了三天三夜的男人，曾是天启城最耀眼的存在。他本可以娶一位门当户对的贵女，安稳顺遂地过完一生，却偏偏选了她这条布满荆棘的路。
苏清寒进去吧，
她抬手推了推他，声音还有些发哑。
苏清寒你刚从宫里回来，该好好歇着。
萧若风却不肯动，反而又收紧了手臂，将她牢牢圈在怀里。
萧若风再抱一会儿。
他的声音贴着她的发顶，带着一丝后怕的喟叹。
萧若风方才在宫里等着父皇松口时，总怕这是一场梦。如今抱着你，才觉得是真的。
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意混着暖意漫开来。她不再挣扎，任由他抱着，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像在安抚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苏清寒不是梦。
风穿过桂树，卷起更多花瓣落在两人肩头。她望着他苍白却执拗的侧脸，忽然觉得那些背负了太久的秘密，或许不必急于此刻揭开。
至少现在，让她贪恋这片刻的安稳吧。
桂花香缠在衣料上，甜得像是要渗进骨头里。呼吸轻轻扫过她的耳廓，带着药味与清浅的龙涎香，是独属于他的气息。
指尖触到他后背凸起的肩胛骨，隔着薄薄的锦缎，也能觉出那份硌人的清瘦。
萧若风咳咳……
他忽然低咳两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身体传过来，她立刻挣了挣。
苏清寒都说了让你歇着。
这次他没再执拗，只是松开手臂时，指腹仍眷恋地蹭过她的腕骨，像怕一松手人就会化了似的。
缓缓抬眼，正撞进他含笑的眸子里，那双眼曾因病而失了神采，此刻却亮得惊人，像盛着揉碎的星子，只映着她一个人的影子。
萧若风你看，
他忽然抬手，指尖拈起一片落在她发间的桂花。
萧若风连花也舍不得你。
她脸颊微热，别过脸去拂开肩头的花瓣，声音低了些。
苏清寒没个正经。
话虽如此，唇边却忍不住漾开一点浅淡的笑意，像被春风拂过的湖面，悄悄起了涟漪。
萧若风望着她泛红的耳根，喉间又溢出低笑，笑声牵动了肺腑，忍不住又是一阵轻咳。她连忙上前一步，伸手想扶他，却被他反握住手腕。
他的掌心微凉，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偏那力道却温柔得很，仿佛握着什么稀世珍宝。
萧若风走吧，
他牵着她往回廊走，脚步还有些虚浮，却走得极稳。
萧若风听你的，回去歇着。
廊下的灯笼被风吹得轻轻摇晃，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着，分不出彼此。
被他牵着，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温度，还有那不易察觉的微颤——是后怕，还是欢喜？她分不清，只觉得心口那片酸涩与暖意又开始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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