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眉目低垂,面色冷峻,“小祥子,宫中负责采买的庞宽,在你入宫的第一日便因你言行无状与你结了仇,而后,又借着手中人脉将你分配至御花园洒扫,仗着自己的身份,时常欺压你。直至你在御花园湖中拾起云嫔娘娘落了水的簪子,被云嫔娘娘带回宫中侍奉,庞宽才结束对你的欺压。咱家所言,对错与否?”
小祥子眸中闪过一抹惊慌,“娘娘明鉴,奴与庞总管情谊深厚,并未有过冲突。”
一旁的皇贵妃漫不经心的拨弄着手炉,显然心情不错。
庞宽能做上宫中买办的位子,全靠皇贵妃。而今,有害死云嫔嫌疑的小祥子与庞宽不睦,她自然欣喜。
与皇贵妃的悠闲相较,良贵妃面色愈发不好。
“小祥子所言,确实不差。”良贵妃垂眼,笑言。
良贵妃拿起一旁的茶盏,呷了一口,“本宫少时爱听戏,入宫几年,也是头一回听这般精彩的戏。”
徐海一甩拂尘,跪地道:“禀娘娘,小祥子明里与庞宽水火不容,实则二人未入宫前为邻里,极为要好。”
小祥子有些慌乱,“娘娘明鉴,奴与庞宽不睦已久。”
徐海冷笑一声,“小祥子,庞宽因私拿宫中财物,十日前送进了慎刑司,而五日前与六日前,你三更半夜离房,究竟是去了何处?”
小祥子支支吾吾许久,“奴…奴是如厕去了。”
徐海也不反驳,“那为何守夜的宫人会因放你出宫门得了二两银子?难不成宜安宫没有恭房?”
小祥子将头垂的愈发低。
良贵妃轻抚帕子,“小祥子,你是六日前得的麝香与银两,你想如往常一般私下去找庞宽,可因孝中,怀安公主命人瞒下庞宽贪污之事,因此,你跑了空,银票自然也未送出去。本宫有一事不明,麝香若是全部放入香炉,便不会被本宫搜到,那你为何要留着?”
小祥子眼珠转了转,“娘娘,小明子一直嫉妒奴得云嫔娘娘青眼,心怀怨恨,一定是他,是他陷害奴的。”
说至最后,小祥子满脸喜色。
良贵妃食指轻叩桌面,徐海会意,立刻跑出寝殿,去寻燕嬷嬷。
燕嬷嬷是良贵妃带进宫的心腹。
此时,雪儿出来禀报,云嫔已沐浴毕,即将穿衣。
一直盯着远处发呆的皇贵妃回了神,僵着身子往寝殿里去了。
顷刻间,燕嬷嬷带着几名宫女至殿中,敛衽行礼。
良贵妃挥挥手,示意燕嬷嬷直言。
燕嬷嬷脊背挺得笔直,面上一丝不苟,“禀娘娘,奴在二等宫女梅香房中搜出了三支金簪子,奴仔细瞧了瞧,做工精细,似是珍宝阁之物。”
珍宝阁是京城最大的首饰楼,阁里的物件巧夺天工,用料极为苛刻,一支素银簪便已是普通银簪的两倍价钱,更何况是金簪。
二等宫女俸禄不高,梅香怎会有珍宝阁的金簪?还有三支。
良贵妃垂眸,眸中有了笑意,示意燕嬷嬷继续。
燕嬷嬷面不改色,“梅香与菊香同为二等宫女,但不比菊香得宠,是以便心生不满,常常挤兑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