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腰

"原来是孙媳妇。"老夫人慈爱地打量着乔书禾，"好孩子，多谢你了。"

乔书禾恭敬地行了一礼。

乔书禾"孙媳不敢当。老夫人身体还需调养，孙媳开个方子，按时服用便无大碍。"

魏劭冷冷道。

魏劭"祖母既已无碍，你可以回去了。"

他转向老夫人，

魏劭"孙儿另请名医为祖母诊治，不必劳烦她。"

乔书禾不卑不亢地又行一礼，安静退下。走出房门时，她听见老夫人轻声责备魏劭："劭儿，无论如何，她已是你的妻子..."

回到偏院，乔书禾继续整理她的草药。小蝶愤愤不平："姑娘救了老夫人，君侯竟连句感谢都没有！"

乔书禾摇摇头。

乔书禾"他允我出院子，已是开恩了。"

她望着手中的当归，轻声道。

乔书禾"仇恨蒙心的人，看不见别的。"

傍晚时分，院门突然被推开。魏劭独自一人走了进来，月光下的身影高大而孤寂。乔书禾正在灯下研读医书，见状立即起身相迎。

魏劭盯着她看了许久，才开口道。

魏劭"祖母坚持要你每日去为她诊治。"

乔书禾微微颔首。

乔书禾"孙媳遵命。"

魏劭"别以为这样就能取得我的信任。"

魏劭声音冰冷。

魏劭"我会派人盯着你的一举一动。若祖母有任何闪失..."

乔书禾"君侯放心。"

乔书禾直视他的眼睛。

乔书禾"医者仁心，我不会因私怨害人。"

魏劭冷哼一声，转身欲走，却又停下脚步。

魏劭"你懂医术？"

乔书禾"略通一二。"

魏劭"乔家女学这个做什么？"

乔书禾唇角微扬。

乔书禾"或许就是为了今日能救老夫人一命。"

魏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什么也没说，大步离去。

自那日起，乔书禾每日可去老夫人院中请安诊治。老夫人待她极为慈爱，时常留她说话。魏府下人对她的态度也有所缓和，至少饭菜不再冰冷，衣物也能及时送洗了。

这日，乔书禾正在为老夫人按摩穴位，老人家忽然叹道："劭儿性子倔，你别怪他。"

乔书禾手上动作不停。

乔书禾"孙媳明白。"

"他父母去得早，十五岁就扛起魏家大旗，这些年...不容易。"老夫人拍拍乔书禾的手，"给他些时间。"

乔书禾微笑不语。她知道魏劭恨乔家的原因——十年前那场大战，乔圭临阵倒戈，导致魏劭父亲战死沙场。这份血仇，岂是时间能冲淡的？

回院路上，乔书禾经过魏府祠堂。门虚掩着，里面似有动静。出于好奇，她轻轻推开门缝，看到魏劭独自跪在祖宗牌位前，背影罕见地显出几分脆弱。

魏劭"父亲，儿子娶了仇人之女..."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

魏劭"但儿子发誓，绝不会忘记血仇。乔家欠我们的，终有一日..."

乔书禾悄悄退开，心中五味杂陈。她理解魏劭的恨，却也清楚自己在这仇恨中的无辜。回到院中，她取出偷偷藏起的香烛，在墙角点燃，默默祭奠那些因两家恩怨逝去的亡魂——包括魏劭的父亲。

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幕恰好被前来"监视"她的魏劭看在眼里。男人站在暗处，眼中冰冷的神色第一次出现了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