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腰2

窗外，一轮残月如钩。两个各怀心事的人，今夜注定无眠。

天刚蒙蒙亮，乔蛮就轻手轻脚地出了魏府。她换了一身素净的粗布衣裳，戴着帷帽，只带了小蝶一人随行。

"夫人，咱们真要去那寺庙吗？"小蝶不安地问，"万一裴大人说的是假话..."

乔蛮"所以才要亲眼看看。"

乔蛮声音坚定。

乔蛮"若真有孤儿，说明他尚存善念；若是陷阱..."

她没有说完，但攥紧的拳头泄露了内心的紧张。自昨日得知裴照野可能是裴元庆之子后，她整夜未眠，脑海中全是两人相处的点滴——他的笑容，他救她时的奋不顾身，他谈诗论文时的神采飞扬...这一切真的都是伪装吗？

城外青山脚下，一座破旧的寺庙静静矗立。乔蛮让小蝶在远处等候，自己悄悄靠近。透过破损的围墙，她看到院子里十几个衣衫褴褛的孩子正围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裴照野。

他今日未着锦袍，只穿一件普通的青色布衣，却依然挺拔如松。孩子们拉扯他的衣袖，亲热地喊着"裴爹爹"，而他则温柔地分发着带来的食物和衣物。

裴照野"慢些吃，都有份。"

裴照野蹲下身，为一个瘦小的女孩擦去脸上的污渍。

裴照野"小桃今天有没有按时吃药？"

女孩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粗糙的布娃娃："裴爹爹看，我自己做的！"

裴照野笑着夸奖，那笑容纯粹而温暖，是乔蛮从未见过的模样。她躲在墙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个对孤儿如此温柔的男子，真的会是冷血复仇的刺客吗？

正当她出神时，一阵异样的响动从身后传来。乔蛮猛地回头，看到几个黑衣人正悄无声息地向寺庙靠近，其中一人手中寒光闪烁——是匕首！

乔蛮"小心！"

乔蛮不假思索地喊出声。

院内的裴照野闻声抬头，瞬间发现了危险。他一把将孩子们护在身后，厉声喝道。

裴照野"什么人！"

黑衣人见行踪败露，索性不再隐藏，直扑裴照野而来。乔蛮眼睁睁看着一道寒光刺向裴照野的后心，心脏几乎停跳。

千钧一发之际，裴照野侧身避过，反手夺下匕首。他的动作迅捷如豹，几下就打退了袭击者。黑衣人见势不妙，抛下一句"家主不会放过你"就仓皇逃窜。

乔蛮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就与裴照野四目相对。他眼中的震惊与担忧让她心头一颤。

裴照野"夫人怎么在这里？"

裴照野快步走来。

裴照野"太危险了！"

乔蛮张口结舌，不知如何解释自己的偷窥行为。倒是小蝶机灵，连忙道："夫人是来上香的，恰巧路过。"

裴照野看了看乔蛮朴素的装扮，又望望远处豪华的魏府马车，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却没有拆穿。

裴照野"既然来了，不如进来坐坐？"

他侧身让路，语气出奇地平静。

乔蛮犹豫片刻，还是跟着他进了寺庙。孩子们好奇地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她是谁。

裴照野"这位是魏夫人。"

裴照野介绍道。

裴照野"就是我跟你们提过的那位心地善良的夫人。"

乔蛮惊讶地看着他。

乔蛮"你向孩子们提起过我？"

裴照野耳根微红。

裴照野"我说若有机会，会请夫人帮忙给他们找个安身之处...魏府势力大，比我一个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