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黑色的气息如丝线般朝着一个方向缓缓汇聚，逐渐染成血红色，仿佛找到了源头一般，缓缓涌入裴婉体内。
缠绕在她周身的戾气久久不散，那双血红色的瞳孔倒映着折叠面具上的纹路，将燃起的火焰一点点吞噬。
原本嚣张之人，在这一瞬间便被这股力量彻底吞噬，黑色衣袍在戾气的侵蚀下开始片片消散。
远处的瑱宇所在之处，只剩下一条生死不明的小黑蛟静静地躺在那里。
梵樾急忙冲过去，接住了已经瘫软在半空中的裴婉。她却没有丝毫反应，只是怔怔地望着四周缭绕的戾气，声音微微颤抖：“什么时候？”
也真的有一道声音，从空气中传来，回答了她的话：“思南水镇，戾气入你心脉之时。”
裴婉的眼神猛地一缩，比她想象的还要早……身上的戾气像是被牵引着，在她身前化成了人形。
率先出现的是那苍白的手指，执着一把红色的伞，天空之中电闪雷鸣，乌云笼罩。
这样的妖气带着无边的狠厉，让人心中无端地发凉，仿佛下一刻自己的性命就会被那气息夺走。
白色的发丝被风吹动，那道身影带着悲凉孤寂，苍白的手指捏了个奇怪的诀，口中轻念：“梦。”
安静下来的狂人倒在了地上，白荀眼皮疲累，支撑不住的睡了过去，被白曦和白烁接住。随后金曜几人也倒在了地上。
“师傅！”重昭担心地跑向金曜几人，试探其气息后他稍松了一口气，面色却变得奇怪起来：“都是，睡过去了。”
只是一个字，就能让这么多人沉睡，包括兰陵上仙？
“哎呀，是太久没用了吗？”赵远舟盯着自己的手，随后眼神扫向白烁几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还是说，你们都很特殊。”
“小婉儿，好久不见啊！”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白烁的声音有些颤抖，在这样的气息笼罩下，她不受控制地害怕，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可不是人。”赵远舟轻笑一声，“我是妖，大妖，朱厌。”
众人惊疑不定之时，裴婉开口了，她撑着梵樾的手臂站了起来，在梵樾警惕的眼神中解释：“这是我的……兄长……”
赵远舟怔了一下，随即勾唇笑起来。
梵樾的手缓缓松开，裴婉和赵远舟相对而立，两人周围戾气之雾渐生，重昭几人看不清其中发生了什么。
奇风脑海中的不适感已经消失，他紧张地看着那团雾气。
黑雾之中。
“我适才，在我的身体中，发现了一半内丹。”
“在大荒中，能这样将内丹放在一个人族体内还安然无恙的，没有几个妖族。”
“戾气入心，我以为我活着，是小玖哥哥的药……”裴婉抬起头，泪水再也止不住，“……大妖哥哥，为什么……”
“小婉儿终于肯唤我一声哥哥了！”赵远舟扬起唇角，抬手想要再揉一揉那发顶，可他的手直直地穿过了裴婉。裴婉这才看清楚，这只是道幻影，是啊，他早就已经……
“我知道我不该怪你，发生的一切都并非你的本意，可我又做不到那么轻易地放下。”裴婉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些许矛盾与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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