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婉哽咽着摇了摇头：“不是的，大妖哥哥一直都很温柔，对每个人都很好。只是很多事情…很多事情都由不得你。”
天空中雷鸣愈发剧烈，震得人心惊胆战。裴婉胡乱地抹着眼泪，声音有些颤抖：“卓大人用云光剑留下了你的一片神识，我来之前白泽的神力遍布大荒寻到了那片神识，将它推向了卓大人。可是为什么…”
“我都知道。”赵远舟的眼神温柔而复杂，“现在的我，已经不是那片神识了。当初为了保护你，我将一半内丹留在你体内，我的妖力修为也蕴藏其中。如今的我只是借着那股妖力出现的幻影。”
“我是他，又不是他。”
“小婉儿。”赵远舟注视着裴婉，眼中满是不忍，“朱厌作为天地间的戾气容器，使命已经结束了。”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与不舍：“你还记得吗？天地间会再诞生一个新的容器。”
“那戾气入心，终究是害了你。”赵远舟深知作为容器的痛苦，可如今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裴婉神色一愣，所以下一个容器是自己吗？难怪最近她总觉得不对劲。
“神女之泪化雨，如今我能帮你的，唯有把这场雨下完。”
赵远舟眼神忧虑，身体却渐渐变得透明，不受控制地慢慢消散。
“苦海远舟，无涯之囚，对于我来说，死早就是一种解脱。小婉儿…作为白泽神女，为何…”
赵远舟的声音逐渐微弱，在雷鸣声中终于听不见。雨滴再次落下，仿佛在为这段重逢画上句号。
“不要！”裴婉向前扑去，想要抓住那渐渐消失的幻影，却只扑了个空，踉跄了一下，腰间一阵拉扯，稳稳地揽住了她要摔倒的身体。
裴婉心中一片混乱，刚刚得知的一切让她心神震动，眼神呆滞地看着前方。梵樾和奇风几人呼唤了好几次，她才慢慢回过神来。
这场混乱就这样结束了。梵樾撑起一小片结界，将雨水隔绝在外，担忧地看向裴婉。那妖究竟对她说了什么…
裴婉周身沾满了水汽，眼泪不停地流淌，在大雨中显得格外悲凉。
“他就是，你让我帮你查的妖？”梵樾问道。
裴婉轻轻摇头，能在这里再见到那个幻影，真的很不可思议。她摸了摸心口，感觉到那里盘旋的妖力正在渐渐消失。
然而这一次，熟悉的疼痛却没有如期而至。果然，戾气现在对她而言已然不同，她能感知到天地之间的恶意正一点点朝她袭来，全部涌入到身体之中。
眼中闪过一丝红光，白泽木萧微微颤动，在金光中将戾气消弭。体内的功法运转着修复伤痕。
能坚持多久裴婉也不知道，云光剑还在卓大人手中。温宗瑜的力量很弱，戾气已然将其斩杀。裴婉看着那条黑色的小蛇，或许只有它能告诉她，为何会在这个世界见到温宗瑜。
回到大荒，或者在这个世界找到消灭戾气的方法。
裴婉心中不知是该遗憾还是庆幸，她寻了两次解脱，可都未能如愿…
宁安城的雨下了整整一天一夜，裴婉也在窗边守了一天一夜。梵樾脑海中交织的记忆中，出现最多的是裴婉的身影。
撑着额头从那些记忆中清醒过来，梵樾走出门，发现雨已经停了下来。
“裴婉呢？”
“阿姐她在客房，和…白烁在一起。”奇风说道，目光对面站着等待的白曦，重昭已经随着金曜几人回了兰陵仙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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