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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黑眼镜肩背绷紧，沉默地看着这温馨的一幕。过了许久，他才几不可闻地“啧”了一声，习惯性地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

数日后，润玉他们来到了辽阔无际的草原上，这里有黑眼镜要找的额吉，也是润玉给白玛、张起灵选定的落脚点。

这里有蓝天、白云、青草、骏马，跟白玛的故乡有些相似，这让她倍感亲切。而张起灵向来不挑剔，在哪里安顿都无所谓，更何况这里有阿妈还有哥哥。

收拾行李的时候，润玉发现黑眼镜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叹息一声就没有多管。

另一边，黑眼镜僵立在角落，目光牢牢地追寻着一个小姑娘：她一身蒙古装束，脸蛋圆圆的、眼睛亮亮的、笑容甜甜的……就像草原上最明媚灿烂的阳光。

许久，小姑娘察觉到了黑眼镜的注视，好奇地走了过来，开口就是一串流利的蒙语：“你是谁？为什么在看我？”

黑眼镜喉头滚动，纠结了许久措辞，才回以同样流利的蒙语：“我只是路过，看你很开心的样子，可真好。”

小姑娘歪了歪头，随后掏出了一块包在油纸里的糖：“你不开心吗？我请你吃。”

“谢谢，”黑眼镜眼睛蓦然一酸，趁着埋头拆油纸的遮掩蹭了蹭脸颊，然后将糖囫囵塞进嘴里，“真甜。”

这时，远处走来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满眼慈爱地走向小姑娘：“琪琪格，我们该回家吃饭了。”

“阿玛！”小姑娘欢快地扑进男人怀里，坐在他的臂膀上离开了。临别时，她回头看了眼这个奇怪的大哥哥，向他摆了摆手。

黑眼镜木然地挥手作别，努力地牵动嘴角，试图扯出那抹玩世不恭的弧度，可那笑容终究不达眼底，反倒像要哭出来似的。

天色渐暗，润玉找到了蹲在角落的黑眼镜，声音包容而温和：“走吧，回去吃点东西，以后你们还有相处的时间。”

黑眼镜仰起脸看了看润玉，闷闷地嗯了一声，就默默地跟在润玉身后。

走着走着，润玉忽然听到一声细微的“哥哥”，顿时停了脚步，诧异地看着黑眼镜。

黑眼镜没有说话，墨镜依旧牢牢地遮挡着眼睛，隔绝了所有可能泄露的情绪，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飒飒夜风中，谁都没有说话，短暂的一瞬被拉扯得无比漫长。

最终，润玉继续迈开脚步，不紧不慢地走着，轻轻应道：“嗯。”

回到家后润玉一眼便看见张起灵静立在门口，唇角微微上挑：“哥哥，吃饭。”

“好。”润玉心里莫名一虚：刚才头脑一热就多了个弟弟，不知道小官能不能接受。不过事情是他答应的，那后续的麻烦也该他来化解。

润玉斟酌一番，小心翼翼地开口：“小官，要是哥哥又认了一个弟弟，你……”

话音未落，张起灵的目光已经落在了黑眼镜身上，唇角瞬间拉直：哥哥想要弟弟，也该是自己这样的，怎么会看上这只脸皮厚、手段黑的大黑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