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文伊冉镇定下来：“冷笑话还差不多。”话音未落，她抬起头盯着刘耀文，目光由上到下游走一遍，摇着头说：“啧……”

后者同样打量了自己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想说什么？”

她撇撇嘴，摇摇头：“不合适……”

“什么不合适？”刘耀文一头雾水。

文伊冉从秋千摇椅上起身，轻展四肢，“我和你呗，不合适！”她转过身迈步欲离。不料却脚下一滑，原来是青苔作祟。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倾倒。文伊冉大脑一片空白之时，刘耀文眼疾手快，从背后稳稳地接住了她，总算是有惊无险。

下一秒，文伊冉吃痛地叫出声。斜睨过去，发丝不知怎的缠住了刘耀文的铂金袖扣。文伊冉身体倾斜着没有支撑物，只得双手死死抓住刘耀文的胳膊和肩膀。“你别动，先快点解开。”文伊冉皱着眉提醒道。

刘耀文右手袖扣禁锢着他的右半臂，他只得用另一只手来解这缠在扣子上的头发。二人的姿势很别扭，又耗力气，刘耀文手上的动作不难让人看出他的焦急。

后院正对着的二楼露台上，刘母正悠闲地修剪花花草草。这几盆是她从老朋友那里带来的，宝贝得很，因此特意放在露台上单独照管，闲来无事时坐在露台上喝茶看报也不至于太单调。

“啪”的一声，刘耀文循声扭头看去，不远处一盆摔碎的花静静地躺在地上，同时伴随着刘母的一嗓子“哎呀！”从她的视角看，儿子在和“女朋友”吻得难舍难离。她在二楼“看戏”看得出了神，丝毫没注意到花盆即将要掉下去的危险境地。

“妈？”

“没事没事，你们别管，继续。我自己打扫！”刘母笑眯眯的，但这话却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妈您听我说，她头发……”刘耀文一心想要解释，下意识想要直起身子。“哎！嘶……疼疼疼！”

他顾不上和母亲解释了。刘耀文呼吸有点急促：“你别把我往下拉啊，一会都摔了。”他感到有一股极大的力量从肩膀和胳膊上将他向下拽。

“那你快点啊，眼神不好还是手笨啊刘总。”文伊冉有点无力。

刘耀文偏了下头：“马上了马上了。”温热的呼吸洒在文伊冉耳旁，她却无法动弹躲开。

此刻二人间的空气里响起警报声，音量小而清晰。

发丝和袖扣终于被分离开来。警报声还在继续。刘耀文低头整理衣服，文伊冉往耳后捋头发时，智能手表终于没有了声音。

“闹钟吗？”刘耀文好奇地问。

文伊冉犹豫了零点零一秒，机械地点点头：“嗯……忘记改了。”

“哦，进屋吧。”语毕，他笑笑，自顾自迈步离开。

餐桌之上，刘母兴致盎然地讲述着儿子以前的趣事，一下子打开了记忆的闸。刘父在一旁不时地点头附和，偶尔补充几句，刘耀文只是静静地抿着杯中的果汁，对于母亲口中的话，他脸色未起波澜，并未过多地放在心上。文伊冉依旧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姿态，礼貌地倾听着。

一顿饭尾声将近，文伊冉在桌下用手轻轻碰了下刘耀文。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时间，终于开口：“爸，妈，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就先走了。”

“去哪啊？不在家住啊？”刘母随之站起身。

“不了，我先送伊冉回去休息了，你们没吃完继续，吃完就早点休息吧，不用等我了，我还有别的事。”刘耀文边说边穿上了外套。

“叔叔阿姨再见，您二位早点休息吧！拜拜！”

“有时间再来嗷。儿子啊，路上开车小心点，注意安全！”

“放心，妈。”

汽车渐行渐远，文伊冉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被释放出去。“把我放到长安路就行，我去我朋友家。”她伸了个懒腰。

“好。”刘耀文专注地开车。

文伊冉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闭上了眼，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红灯时又突然醒过来。

文伊冉看了眼手表显示的时间，不过眯了才不到十分钟而已。

刘耀文睨了一眼，一字一句地问：“作为代言人，你觉得这款手表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吗？”

“这可以说吗？”文伊冉眼神一亮。

“当然。”

“嗯……颜色选择上可以多点，不只是纯色，可以做成两种颜色拼色，或者渐变色，我觉得应该也不错。”文伊冉认真地如是答道。

“这个提议不错，我会考虑的。除此之外呢，没有了?”他点点头表示肯定。

“没了，暂时就这样。”

刘耀文勾了勾嘴角，轻挑了下左眉。“那，我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刚才骗了我。”语气平静却十分肯定，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

“什么时候，我骗你什么了？”

“在后院那个声音，是手表监测到你心率激增的警报声，不是闹钟，对吧？”与其说他的语气是在问，倒不如说他在陈述事实。

文伊冉心中猛地一沉，仿佛有一根弦在心底被猛然拨动，瞬间绷紧了神经。“我……当时你这么一问，我一紧张就随便应付了一句。”声音渐轻，像是有些心虚的做派。

这话又被抓住了漏洞，“那你紧张什么？”

“我……头皮疼。”文伊冉眼神闪躲着，扭头看向车窗外。她现在只在心里呼救为什么还没到长安路。

“哦，你刚才心率可是突破了130呢，你拍吻戏时的心率好像也才100？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不是秘密，不久前，文伊冉拍戏时，幕后花絮里提到过。

文伊冉沉默不语，只觉两颊像被烘烤般，悄然泛起了阵阵灼热。

刘耀文嘴角微扬冷笑，眼神中满是玩味与探究。“你认为，究竟是你的演技还需要精进，还是手表的心率监测数据有误差呢？”他的话语似缓实疾，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无形的重量，沉甸甸地掷在空气中。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半掌宽的缝隙，凉意轻拂的微风立刻挤了进来，却难以驱散空气中这句话的余音。它静静地回荡在这一方小小的空间里，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