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间日常

“又在编竹筐吗？”张仁嘉吃完早饭没有如往常一样去林子里打坐，而是在阿杞身边坐下。

“嗯——”阿杞手上的动作因为惊讶而停了下来，在张仁嘉坐下后更是有些紧张，“除了编竹筐我也不知道应该干什么。”

过去和老篾匠一起生活的时候，他在旁边学习编竹筐，老篾匠走之后他就一个人编竹筐，日子就是这样过的，编竹筐卖竹筐编竹筐卖竹筐。

“除了竹筐你还编过其他东西吗？”张仁嘉拿起地上一根竹篾。

“没有，老篾匠说竹筐才是大家会想买的东西。”

“这样啊。”

“姐姐想要其他样式的玩意吗？”阿杞抿了抿唇，“我，我可以试试的。”

“南瓜也可以做出来吗？”

“南、南瓜？”阿杞茫然了，“做南瓜干什么？姐姐想吃南瓜吗？”

“就是当个小摆件，图个好看。不过说到南瓜确实很久没吃了，现在这个季节南瓜应该还没熟。”张仁嘉突然想起在碧游村背着傅蓉在厨房蒸南瓜的事，第一次吃到的蒸南瓜还是诸葛那家伙用离火添的柴呢。说到诸葛青……那家伙应该会用三昧真火了吧。

“姐姐想吃南瓜的话过几天我去镇上看看，应该有人家里还放着去年的果子。”

“那倒不用了，放太久的老南瓜也不好吃，可惜现在快是年中了，早一点的话我们就自己种了。”张仁嘉说到这又来了兴致，“阿杞，你会种菜吗？”

“额，会！”阿杞以前吃的都是山里的野菜，一个人也不在乎那些，种菜应该不难吧，那些野菜没人管也长得挺好的。

唉呀，还是过几天去镇子上问问春婶子吧。

“好，明年我们就在这附近搞个菜园出来吧。”张仁嘉满意地点点头，这么大的土地不种点什么总感觉有点浪费。要是白诀知道她这个提议肯定是无奈摇头，大小姐之前种的多肉就没一个长得好的。

阿杞以为自己听错了，明年吗？是明年吗？姐姐真的愿意跟我一起住在这里了啊。

“好！搞个菜园出来。”阿杞学着她的话应答着。

张仁嘉随后就勘察起附近的布局，估摸着菜园建多大，没一会儿就规划好菜地要种些什么了。一旁的阿杞则是在兴冲冲地琢磨编个南瓜出来。

…………

又是一个清晨，张仁嘉在院子等着阿杞背上竹筐，来到这里这么久，也是时候出去看看了。

今天是阿杞到镇子上卖竹筐的日子，两人起了个大早。

到了往常卖竹筐的地方阿杞熟练地放下东西摆开，“姐姐，这边太阳大，你去那边坐着就行。”

张仁嘉一直跟在他身后，“我在附近走走，稍后回来。”

路边摆摊的人偷偷传递眼神又看向这个跟阿杞一起的姑娘，带姑娘走后笑声才溢出来。

“诶，小瘸子娶媳妇了？”这是个卖鞋的男人。

“那是我姐姐！”阿杞连忙解释，“她是我姐姐，叫阿梅。”

“嘿，还姐姐，谁不知道你跟老篾匠两个人一块住啊，突然冒出个姐姐，谁信啊。”这是卖鱼的男人。

“就是，没什么不好意思地。我在你这个年纪早就……嘿嘿。”这是买鱼的二流子，话未说完，藏在那笑声里引起大家都笑声。

“小瘸子，你……去你的，要造反啊！”二流子还想说些什么被阿杞一个竹筐砸过去。

二流子这人在镇上风评从小就差，这会子生气了也没有拦他的人，只是在旁边看热闹。

阿杞旁边卖鞋的男人象征性地说了两句“别踩到我的鞋”。

阿杞生气这些人不该说姐姐的玩笑，他们连提姐姐都不配。那个二流子笑得最是难听，他这次忍不住抄起竹筐砸过去，砸完之后立刻就后悔了。二流子要是打他他肯定跑不了，要是受伤了，姐姐一个人不知道回去的路咋个办。

眼见二流子一只手拎起他的衣领，阿杞后扯着脖颈掰着对方的手。

忽然间，二流子吃痛一声松开手倒在地上。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阿杞却是看到了砸到二流子手的石头。

“欺负小孩算什么本事？”张仁嘉冷眼看着倒地的人，刚才的石头正是她扔的。本来只是想熟悉一下镇子，没想到还没走远就听见后面的争执，她只好回来了。

“姐姐！”阿杞有种自己都说不出来的欣喜，姐姐好厉害。

二流子爬起来看着张仁嘉，又看着旁边的人还在看戏，顿时恼羞成怒，“哼，你个泼妇！不知道从哪里逃出来的吧，好好的住在深山野林，谁知道以前干什么勾当的！”

张仁嘉不慌不忙和二流子擦肩而过，整理了下阿杞的衣领，“没受伤吧？”

“我没事。”阿杞摇摇头，意识到二流子还没走连忙站在张仁嘉面前，大有“你想动手先过我这关”的架势。

二流子见自己被无视更是怒火中烧，一脚踢翻摆好的竹筐后又用脚碾压，“奶奶的，信不信老子让你们再也摆不成了！”

“你！”阿杞欲上前争辩被张仁嘉拦住。

“今天我们带来了6只竹筐，踩坏一个五十文。”张仁嘉看了眼二流子脚下的竹筐冷声开口。

“呵呵，笑话，你谁呀？50文呵呵，有也不给！”二流子摘下腰间的荷包扔了几下，“除非……你给老子跪一下说不定老子心情好六个筐老子全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