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玄没骨头似的仰着看天叹气，声音带着不耐烦，“是耐心。”
“呃。”张仁嘉在饵料里拌了一些碎玉米和甜口的糕点，“对，不过光有耐心可不行，更重要的是要顺势而为。”
“就比如，这河里有很多种类的鱼，但是呢，我就想要钓鲫鱼，那就要知道鲫鱼喜欢什么。”
“为什么要钓鲫鱼？”李慕玄也坐了下来。
“鲫鱼烤着好吃啊。咳咳——什么鱼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鱼它喜欢什么。”
张仁嘉在附近的水里撒下了碎的饵料，“首先鲫鱼一般活动在浅水区的水草附近，所以我们一开始就要选对位置。其次，夏天的鲫鱼喜欢又香又甜的饵料，所以我们加玉米拌进去。”
“准备充分了就可以等待鱼儿上钩。”
……
“老大，我困了。”阿宝最先坐不住。
李慕玄坐到阿宝旁边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转头皱眉看着张仁嘉，“鱼呢？”
“要有耐心。”张仁嘉神神在在地闭目养神，其实她也有点坐不住了。
谁说新手钓鱼有保护期的？白玦之前就是这么干的啊？怎么还不上钩？
张仁嘉偷瞄到两个小孩注意力不在她这边，暗暗用上了术法。
鱼竿很快就被拉扯起来。
“看，我说吧，要有耐心。”张仁嘉趁着鱼还在范围内，赶紧利索收杆。
一条不大不小的鱼就这样被甩在地上蹦跶。
无视掉某个小孩的目光，张仁嘉拎起鱼尾巴沉默了片刻后利落地把它处理干净，顺便让李慕玄架起了火堆。
发现乐趣的李慕玄这时候主动地忙活起来。
来之前他们带了很多调料，张仁嘉把葱姜蒜塞进已经被清理干净的鱼肚里去腥，又在鱼身上抹了各种香料，最后刷上一层油才终于把“主角”串起架到火上。
三个人都是第一次烤鱼，带着新奇。
“玄，你注意点火，别烤糊了。”张仁嘉看李慕玄很上心的样子很放心地把鱼交给他。
李慕玄嘴角抽搐，“我爹都没那么叫我。”
“那我叫你慕玄？李慕玄？”
“老大。”阿宝眨巴眼举起手引起两人注意。“是老大。”
“行啊，叫老大也行，我勉强同意了。”
“呵呵。”
张仁嘉挺喜欢跟小孩一起玩的，至少现在是这样。
三人拎着工具不紧不慢地往回走，李慕玄并不经常出镇子，对路边的东西都比较新奇。因为旁边有其他人在他表现得也不明显，回到镇子里他又心血来潮要带张仁嘉和阿宝巡视起镇子。
“姐姐！”
阿杞和往常一样在三一门山下的各个镇子售卖小物件，几年前的意外让他丢掉了右腿，左门长带他修习逆生三重，也许是他没那个机缘，迟迟找不到窍门。又或许是因祸得福，他炼成了“竹器”——任意的竹子能被他转化为自己想要的任何样子，包括躯体。
他很感谢三一门的收留，不过他也不是小孩了，技艺精进之后他辞别了左门长留在山下。
他不知道姐姐什么时候回来，不敢走太远，只好每天都会在不同的镇子摆摊，盼望着能看到那个熟悉的人。
刚开始还不确定，她还是几年前一样，没一点变化，那块墨色的玉牌提醒着阿杞这就是姐姐。
“阿杞？”张仁嘉有些惊讶，她以为阿杞还在三一门，“你怎么在这？”
两个小孩也停了下来，李慕玄疑惑地望着阿杞，阿宝则是被摊位上的小东西吸引住。
“我怎么在这？”阿杞呢喃着看向张仁嘉，眼里有些呆楞。
“你不是在三一门吗？怎么在这里？”张仁嘉补充着自己的问题。
“我……姐姐，我一直在等你。”阿杞不敢说自己离开了三一门。
张仁嘉莫名心虚，之前离开是想去二十四谷找机缘的，没想到再次来到这里已经是几年后了，也没想到阿杞还在等她。“你过得还好吗？”
阿杞眸中晦暗一转而逝，挤出一抹笑容，“嗯，还好。姐姐呢？”
“我，说来话长，你饿不饿，要不要边吃边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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