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上）

墨家机关城

阳光透过窗子洒在你面前，你眯起眼，透过窗子望向远方，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你不用回头也能猜得出来是谁。

“小朝”

你闭上眼打坐让自己不去听那人的声音。

“那天过后，我找了你很久，你送我的香囊，我还留着。”

睁开眼时面前正是一只碧色香囊，虽然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但能看出来被主人保管得很好。

你冷冷的抬眼看向盖聂，还是这副样子，你感到自己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升起一股怒火，为什么盖聂永远都是这副悲天悯人的样子，这世上真的有他在乎的东西吗。

“所以呢，你又要用你那套救世主的言论来劝我？你一直都这样，盖聂，你什么都不懂，我不想见你，你走吧。”

盖聂眉心微蹙，想开口说些什么你却已经背过身不再理会他，只好离开。

“大叔，你没事吧”天明有些担心的做到盖聂身旁。

盖聂望着手中的香囊出神：“或许我真的做错了。”

天明心中一惊，盖聂在他心里似乎永远都是冷静沉稳的模样，如今眼神中却透露了些许迷茫。

“大叔，你可以跟我说啊，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两个人承担总好过一个人难过，大叔，你还有我呢”

盖聂看着眼前的天明，在天明眼里他似乎不再是什么鬼谷弟子，也不是什么剑圣，只是一个强大的可以保护他的人，这样的眼神，他曾经见过。

“天明，你真的想听吗，这个故事或许有些长或许有些无聊。

“大叔，你说吧，我听着呢。”

盖聂闭上眼，脑中浮现出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那时盖聂还没有来到秦国，是他刚出鬼谷不久发生的事了。

鬼谷传人一入世便引来许多仇敌，盖聂脚步轻点来到密林深处，身后几道身影巡风而至。

“现在没地方逃了吧”那几人狞笑着拔出剑。

一滴血自盖聂指尖滑落，远处的红日缓缓落入地平线，地面上的尘土被扬起，盖聂收起剑，没有再理会地上的尸体。

一阵动物的嚎声传来，盖聂意识到这片森林中隐藏着狼群，刚想离去却察觉到了另一道气息，他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可那人脚步凌乱，气息不稳，明显是不会习武的人。

在盖聂犹豫的那一瞬，一道娇小的身影在他身边跑过。

是个孩子。

意识到这点，盖聂连忙拉住那人。

像是没想到还有别人，被拉住的人惊叫一声，不知道是被身后的人吓到还是被眼前的几具尸体吓到。

“谁？”你转过身，面前的人一袭白衣，衣袖处染了些血色，手中拿一把长剑。

你警惕的看着面前的人。

“这里有狼群，你在这干什么”

这些人是他杀的，你只思考了一秒遍得出结论。

“你想干什么，我没什么能给你的，杀了我你也得不到什么。”

盖聂罕见的沉默了一瞬：“他们是我的仇家，我不会滥杀无辜，也不是强盗。”

“那你想干什么，直到有狼群还不赶紧跑。”

你觉得眼前这个少年脑子似乎不太好，身后又传来一声狼嚎，你哆嗦一下甩开他的手便往前跑。

“快放开我，想死别带我一起”

话音刚落，整个人便被扛麻袋似的抗起来。

“以你的速度，迟早会被追上”

“等...等等，我.......”

几息时间你便被盖聂带出森林，等盖聂把你放下，你整个人脸色差的吓人。

“抱歉，我第一次带人。”盖聂难得有些手足无措。

你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毕竟自己能有命跑出来还多亏了他。

“喂，你受伤了，要不要包扎一下。”你犹豫的看着他。

“我不会什么，但给你止血还是可以的”你连忙从怀里掏出几根草药。

盖聂也没推脱，任由你给他包扎。

在盖聂胳膊上打了个歪歪扭扭的结，你拍拍手站起来。

“好了，注意别沾水。”

“你会医？”盖聂有些惊讶。

“原本是不会的，被打多了就会了”

听到你的话盖聂这才正式的开始打量你，本是处在最好的豆蔻年华，你的脸上却青一块紫一块，看不出原本的模样，身上裹着不知道在哪找来的破布勉强缝成了蔽体的衣服，鞋子也不合脚。

“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你愣了一瞬：“我没有名字，他们都叫我小乞儿，这是名字吗”

盖聂迎上你迷茫的眼神感到自己的心脏猛缩一下。

你挠挠头：“你叫我小乞儿就行，你呢，你叫什么。”

“盖聂”

“盖聂？这名字真绕口，我喊你小聂吧。”你踮起脚拍拍他的肩。

于是盖聂肩上便多了一个脏兮兮的小手印。

“你住在哪”盖聂想要转移话题，说出口后却又后悔，既然是乞儿，哪里还有家。

“随便找个地方就能住。”你满不在乎的笑了笑。：“收养我的老头在我五岁的时候就死了，那个屋也塌了不能住人。”

“小聂，你呢，你又要去哪”你在盖聂眼中看到了怜悯，这是你最讨厌的一种神情，于是连忙转移话题。

“我也不知道，可能，会去秦国。”

“秦国？远吗”你有些好奇：“我还从没出过远门，能带上我吗”

盖聂没想到你会这么说：“我走的路很艰难，还可能会受伤。”

“我不怕的，我很能吃苦的，而且我还能给你帮忙，受伤我也不怕，我都习惯了，你看。”说罢你撸起袖子给她看身上的伤痕。

盖聂一时失语，意识到你在这里似乎也过的不怎么样，犹豫几许后点点头：“我可以带着你，但是如果遇到危险，你要快点跑，知道了吗。”

“嗯嗯”你疯狂点头，一把抓住他的袖子，生怕他反悔。

“好了，先离开这吧，狼群可能还会追上来。”

“我知道住哪，跟我来”

你拉着他来到一个山洞，洞了只有几根冷却的树枝，地上铺着杂草，旁边还有几个被咬烂的果子。

“糟了，我的果子”你心疼的跑过去，果子不知是被什么鸟啄了，翻来找去竟没一个完整的。

你回过头看见盖聂又皱起眉，有些后悔的拽拽头发：“那个，你将就一晚吧，今天晚上的晚饭没了。”

盖聂轻叹口气，自包裹中拿出干粮：“过来吃吧。”

你盯着他手中白皙的饼咽咽口水：“我可以吃吗”

“既然要一起上路，你我二人当然要同吃同住”

你接过饼小心的咬了一口，虽然有些凉了，但总比每天吃野果好些。

“小聂，谢谢你”你的视线逐渐模糊，眼泪一颗一颗落在地上，你抬起袖子擦了擦向盖聂挤出一个笑。

盖聂转过头不去看你：“吃完休息吧，我来守夜。”

要这和当年味道差不多的饼，你有些出神。

但想到那件事你眼中又浮现出恨意，摇摇头将纷乱的思绪甩开，你目光愈发坚定。

哪怕是死，你也要拉着盖聂一起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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