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谭霄澜去了常去的医院,昨天TA就已经挂了号,而且还是因为父母跟主治医生是好友才勉强排上。主治医师是个德高望重的心理医生,这些年来在家长的压制下,TA现在病情还保持这么一个勉强的状态还是多亏了TA,不然谭霄澜恐怕熬不到今天。
“按照你最近的情况来看,应该是精神分裂”。老医生拿起手边的笔,在病历单上划了几道,语气有些熟稔,“在你没有记忆的时候应该是另一个人格在掌控你的身体,所以你才没有记忆……”
另一个人格吗,谭霄澜心里生出点好奇,TA揉了揉太阳穴。
晚上TA照例没睡好,好歹下午睡了一小会,现在精神状况比之前好一点,但依旧不怎么样。
老医生见谭霄澜揉太阳穴,出于照顾病患身体的心理,稍稍停顿了几秒,“不过就你所说,我认为你的另一个人格谭笑兰是没有恶意的,等过几天,你再过来告诉我你-那个人格做了什么,好吗?”
谭霄澜慢慢放下手,呼出一口气,与医生告别。
医生看着谭霄澜出了门,心中还有些慨叹,当年这孩子跳水后,老友便把孩子送到TA这,这么多年来一直是TA自己来看顾这孩子的病情。病情好不容易稳定下来了,倒是希望这个人格是因为谭霄澜潜意识里想要改变现实而生的,不然啊……
好友倒是一如既往的霸道,真是苦了这孩子了,老医生看了看桌上的病历单,叹了口气,叫了下一个病人进来,想着下了班跟好友说道说道,别总是那么专制。
但是恐怕没有效果,好友一向固执,倒不知道这家里到底谁才是病号了。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桌上,保温杯反射的光晃了不知谁人的眼睛。
谭霄澜步伐沉重走在大街上,心情没由来的焦躁,连带着戾气缠绕眉间。
冬日煦阳照的大地暖呼呼的,路边树枝被风吹得颤颤巍巍,负隅顽抗的枯叶终于落到土壤里,荒漠口渴地发昏,谭霄澜恍惚间看到了自己的身影,那人身影消瘦,发丝被风吹起 ,狂风呼啸着吞咽着石砾和崖壁,那人拢在一阵狂风中屹然不动,衣摆被吹开的身姿像一朵摇曳生姿的兰花。
狂风的阻挡着谭霄澜的步伐,化作一张虚影人脸,那双眼睛斜睨着TA,仿佛在看什么渣滓。
看谭霄澜顶着大风也仍要自不量力地上前,那人讥笑一声,风力蓦然大了起来,沙土混着石子卷起了TA。
骤然失重的感觉让谭霄澜不自觉长大了嘴,被土呛得呼吸不过来。
那崖边的身影微动,谭霄澜感觉有一股轻柔的力量扶住了自己,将TA从高空接了下来。
风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谭霄澜等落了地才剧烈地咳嗽起来,眼角的生理眼泪半掉不掉。
脚步声渐重,那兰花一般的身影走近,谭霄澜低着头,看见那赤足踩在满是石砾的地上像如履平地一样。
那双白得几乎透明的手放在谭霄澜肩上,将TA扶起。
耳边响起嗡嗡的轰鸣,光线透过眼皮,谭霄澜发觉自己躺在床上,有液体一滴一滴流入血管。
谭霄澜眼皮颤动,旁边有人喊道:“医生,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