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前世千百次的回眸也挽回不了注定的擦肩而过。
心绪凄迷，三世遗忘。
却道是情知此后来无计，满眼春风百事非。
*恭喜我终于写了一篇只有时黎小情侣的文哈
*毒妇又开始纯爱了哈🤓
*时间空间错乱预警，ooc归我，时黎还是时黎。
【引子】
若是按着人类迷信的说法，时希觉着自己似乎已经活了两世了。
第一世是与他一起的、温存的春令时期，第二世便是成为那独居瑶台之上的孤独神明。
……不知自己的下一世又会是如何呢。
“你将背负和我一样，预见未来却无力改变的痛苦。”
当舒言问她成为时间使者的代价时，她微微一愣。眼前浮现的画面却是那人逐渐蒙尘的双眼。
“就连时间之神也无法改变未来吗？”
没想到这个人类竟然会一直追问。真是个求知若渴的孩子。
“我不能干扰时间的丝线。哪怕是我也不行。春去秋来，四季往复。时间的安排我必须遵守。”
手中的权杖却是不自觉的紧握，匆忙之间便对他下了逐客令：“好了，今天的学习到此为止。你该回去了。”说罢也没有再听舒言到底在说些什么，一旁的时间使者便将他连拖带拽的拉离了四时钟。
真的无法改变么……既定的结局……
瑶台之上的身影看向手中的瞬时怀表，眸光暗淡。这一次的预见，结局又是一样。
一切就不能改变么？
哪怕重新再来一次？或者两次？三次？
“时间的丝线啊，引领你们的主人，回到过去。”川流不息的时间长河，虔诚祈祷的紫衣少女，空旷无垠的四时钟。
“你又愿以什么为代价呢？”在昏迷之前，她恍惚中听见有人在她耳边细语。
“以时间之名，献上我的余生。”
“哪怕这一切可能无法成为现实，你也愿意？”
“愿意。”毫不犹疑的语气，一如往昔。
“只要曾经存在过，哪怕只是时间长河的一瞬，也是美丽的。”
“时希，你走神了。”时希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眼前人正是黎灰。
黑发如瀑，双目炯炯有神，眼眸中少了一些淡淡的疏离，多了一分暗藏的温柔。此刻正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
“黎灰，你……”她情不自禁地抚上他的脸颊，他的双眸。
他的双目还没有蒙尘。
“怎么了，时希。”黎灰不自觉地躲开，耳根是一抹淡淡的红。
“你是想转移我的注意力吗？”他笑道，“再不落下你那一子，这局可算我赢了……之前说好的，若是我赢了，你便要陪我去看那时栖轩外的海棠树下藏酒。”
“……那自是会让御王失望了。”她浅笑，落下一子。
早就预料了她下一步的黎灰笑意盈盈：“那终究还是我技高一筹。”时希再细观棋局，她败了。
“落子无悔。我时希愿赌服输。”
“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天便去将我们新酿的酒埋下如何？待到来年，我们便不用又费尽心机向八风讨酒了。”黎灰表示迫不及待。
“御王慎言。”时希挑眉，“每次向八风讨酒的只有你一人而已。每次都是乐音和八风来向我告状要我封了你的黑洞不要再让你嚯嚯他们的好酒了。”
只可惜此时已是暮春，海棠花已开到荼蘼。
“若是再早些来，兴许也就不会错过花开了。”黎灰抚上海棠树粗壮的枝干，语气略微有些遗憾。
“明年海棠还会盛开的，到时候再来也不迟。”她用法术拨开树下的层层泥土，
“与其忧心过往及未来之事，倒不如先把我们眼前之事完成。”她向他伸出手来，“你倒是来帮忙呀。”不经意间却是流露出时间之神不曾有过的神态，倒是让黎灰微微一愣，将镌刻有两人名字的酒坛放入泥坑中。
“那是自然。”他报以浅笑。
“你们两今天这是怎么了，吵架了？”一周一次的灵犀阁例行会议，颜爵看着分外沉默的二人疑惑发问。
“竟然整整一个小时两个人都没有帮腔反驳我，真真是令人不大习惯。”
时希淡淡一笑，“抱歉司仪，在思考一些事情。”
“ 我也在思考关于我的研究的一些事情。”黎灰顺势附和道。
司仪狐狸耳朵动了动，心中暗骂妇唱夫随的家伙。
“时希，你想和我……再去看一次未来吗？说不定……会有改变呢。”
她心中警铃大作，难道这么快就到了抉择的时候了么？
“不，这次不去了。”看着他向她伸出的手，她犹豫着退缩了，心中寻找着搪塞的理由。却想不起什么可以用于拒绝的理由。
正当她还在犹豫之际，黎灰却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为了人类自限力量边界真的值得吗？”他转身背对着她。
“但是既然是你要守着有万界生灵的未来，我自当相助。”
她感受到他元神的气息，似乎察觉到了他想要做什么。
“黎灰，停下来，”三尺的距离，她向前走了一步，却没有抓住他，只抓住了他披风的衣角，很快便又滑落。
“停下来，”她声线不自觉带上一份凄厉，却更加无法抓住他了……她对身体竟逐渐变得透明，恍若那留言的投影。
“停下来！再多走一步，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她终是挡住了他的去路，却拦不住他前行的脚步。
两人双唇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指，但是几近透明的她也无瑕顾及这暧昧的距离。
“时希，要守着人类我不反对。只愿你莫要再染上灰度。”唇上的温度竟变得真实，眼前人竟逐渐变得透明。
几秒钟的愣怔，时希方才意识到自己竟又转化为了实体。
“黎灰，你……”时希慌忙想要牵住他的手，却是怎么样也握不住了。
“不用白费力气了，时希。”他笑了，眼中竟有平静的喜悦。
“你看，算来算去，你还是没有算过我呀。”
“你真傻，为什么用自己未来为代价……”时希试图使用时间法术逆转时间，却被他开口拦住了。
“别白费力气了。倒流时间的代价谁都要承担。”他已趋于消失了，只留下黑发隐隐的轮廓。
“愿下一世再见，我们不用以这种结局收场。”
就连最后的轮廓也消散，徒余点点星光环绕着她的裙摆。
啪嗒，啪嗒。
一瞬静止。
两滴水珠悄然滑落在她的手背上，令她不禁疑惑。一抹眼角竟是一阵湿润。
时间之神怎么会哭呢？环顾四周，似乎有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法力气息残余。是谁？
记忆中那个黑色的影子似乎越来越淡，直至消失不见。哪怕她及时召唤出时间法术也只来的及将那人最后的法术气息存留至锦盒的明珠之中。
“你到底是谁？”
时栖轩内，有人喃喃低语。
次日灵犀阁会议，七位阁主齐聚一堂。
七位吗？时希突然一阵恍惚，看向一旁的颜爵——她依稀记得，她身边的似乎不是颜爵。似乎另有他人。
是谁呢……
想着想着，又是一年暮春。
这天时希站在瑶台之上正望着川流不息的时间长河愣神，并没有注意到舒言进入了四时钟。
“时间之神，我在您的海棠树下不小心挖出来这个。上面还写了字呢。”
她定睛一看，竟是一坛子酒。
不禁挑眉，是何人如此大胆，竟在她这里埋酒。
“时希……黎、灰。”
啪——酒坛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舒言很明显被吓了一跳，连声询问她怎么了。她不言语，只是温声说着自己没事并让时间使者带他走了。
“诶，时间使者，你说那个酒坛上会是什么字啊？能刻在瓶子上藏起来的，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吧。”舒言的声音渐行渐远，时希却越发的站不住，只能召唤出法杖勉力强撑。
脑中记忆翻涌。星海初遇、千年相伴、意念相悖走向分歧……
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也倒流了自己的时间。而且还做得更绝决，竟然敢擅自抹去她与他相关的记忆。
真是心狠的家伙。
“你终于回想起来了，比我想象的更晚一些。”又是那个声音，她记得在她昏迷之前也是这个声音在她耳边细语。
“如今你的愿望达成了，你该兑现你的承诺了。”那个声音继续说着，不带一丝温度。“时间之神怎可被感情困住。”
“我从来就不是什么时间之神。我只是时希。”这是她消逝之前留在世间的最后一句话。
/ / “我们改变不了他们的未来，但是我们可以自救。”当时希试图拯救人类时，黎灰是这么劝她的。
但是时希明确的拒绝了她，也算意料之中。
诺大的暗宇城繁星点点，钟摆不停的转动。他闭上双眼试图把杂念赶出脑海，却发现很难如愿。
明明不是第一次被拒绝了，这又是何苦呢？他摘下眼镜，世界顿时变得模糊一片。
可眼前的身影却越发清晰：“我会陪人类走到最后……你不相信时间之力吗，黎灰？”
他嗤笑一声，戴上眼镜轻声说道：“你要守着人类走完时间的尽头，我则要布局我的无限。”
“永夜无忌，暗物质引领你们的主人，回到过去。”暗夜笼罩的城宇，虔诚行礼的少年，繁星缀饰的天空。
“我愿以我未来为代价，换她的脸上不再有阴霾，不再染上灰度。”
“然后，遗忘我。”
游离的意识回笼，眼前人是那个在心里心心念念多少年的身影，脸颊上手指的温度熟悉又陌生，却也令他不自觉地红了耳根。
礼貌的回避才是仙境贵族应有的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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