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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黎】执念

时黎:不渝短篇集

*非原著世界观!

天文学家灰x时间之神希,ooc归我。

「若无意,纵百年也是虚度;

若有情,只一瞬也是永恒。」

曾几何时,他孤身探寻塞外最璀璨的星海。

他自远方而来,赴她一面之缘。

三个月的朝夕相伴,绵延百年的念念不忘。

千年的风霜雕琢着每一粒沙,一瞬的静默仿佛穿越了时空。

……他还是为她而来。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已经走了多久了。眼前是茫茫大漠,无数黄沙组成的山丘,不被浮云遮挡的太阳开辟出一片荒芜的天地。满眼尽是黄沙,偶尔有一些小型的爬行类动物。

我应该感觉到渴的,但是也许是走的久了,似乎已经麻木了……竟是没有丝毫的疲惫之意。

手中紧紧攥着一块怀表,我用满是皲裂的手指拂去怀表上的黄沙,这是我醒来之后身边唯一一个也许可以证明我是谁的物什了。

哦,还有一根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出来的拐杖。不过说实话这拐杖还挺好用的。

好不容易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我再次细细的端详这块怀表。

太阳的映照下显得怀表分外耀眼,许是使用的年头有些久了,怀表中心的那块红宝石有些暗淡无光,乍一看上去甚是不起眼。好在这怀表的主人似乎很是珍惜它,哪怕是最细小的钻石与细细的金链子都没有脱落或褪色的迹象。

只是这怀表,为何打不开呢?

一路上我试了许多次,用尽了法子但是都无法将它打开。

至于我为什么来这荒无人烟之处……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我究竟是谁?

这块做工精致、保存得当的怀表一看就不是我所拥有的,这么说起来那个拐杖是我的我还可以勉强相信几分。

究竟是谁给了我这个怀表?以及,为什么我不记得任何事情了?

其实说是完全不记得了也不尽然。某天夜晚我看着天上的繁星,不知为何脑中忽然闪过一个身影。淡紫长裙,珍珠抹额,嘴角的笑意,比繁星更闪耀的星光……

「她是谁?」

往昔的记忆似乎被谁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纱,令我无法探究。但是不知为何,我坚信这块怀表就是她的。

「我要找到她,也许她知道我是谁。」

每每想到这里,我便有了一丝继续走下去的动力。

「我一定要找到她。」我一边嘀咕着一边扶着拐杖挣扎着从大石头上站起来,一脚深一脚浅的继续前行。我不知道走向何方,但是冥冥中似乎有什么在指引着我的方向。按道理说我应该是第一次来这个大漠,可不知为何我却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好似之前曾经来过一般。

后面似乎有什么声音呢,窸窸窣窣的风声卷起黄沙的声音。

等到我反应过来是沙尘暴的时候已经是来不及了。

被沙尘暴袭击的那一刻我不小心松开了紧紧攥着怀表的手,但是此时我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

「我还能找到她吗?」这是我意识模糊前最后的一个念头。

“你醒了。”一个身着紫衣长裙的女子看着我睁开眼睛淡淡的说道,将拐杖递给了我。

“给你,这是你的权杖吧。”

“谢谢你。”我接过的时候微微一愣,它竟然没有被沙尘暴刮走?

……沙尘暴?我猛的反应过来,看着空无一物的手掌,想起自己失手遗落的怀表。

“那个,请问你有没有看到我的怀表?以及,谢谢你救了我。”我站起来,低头看着这个女子。

屋内没有灯光,微弱的烛光只能令我勉强看清她模样。

这该死的熟悉感又来了,真的很讨厌这样。

可是她与我当时看到的影子真的好像啊,难道真的是她?只是她似乎又不是她,似乎整个人都沉默了许多,记忆中的那个她似乎嘴角常带笑意。

她似乎看穿了我的纠结,淡淡开口道:“那块怀表我已经遗失很久了。人类,怎么会在你这里?”

说着便拿出了怀表,我注意到那块红宝石似乎没有之前那么暗淡了。

“你的?”我眉头紧蹙,“你可有证据?”

“这块怀表只有我可以开启。它与我相连,只有持有这块怀表的人才能够顺着时间的丝线找到我。”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拨开怀表,只见一根根泛着蓝光的丝线从怀表中涌出,幽幽浮光照亮了周围的景色。

这周围的墙壁不是普通的墙壁,而是一幅幅壁画。

我情不自禁地走向壁画,试图再凑近一些观赏,却被她拦住了。

“不要再往前了。”她挡在我前面。

“为何?”我再次垂头注视着她,满脸不解。

“每幅壁画,都是一个人的一生。”她抬头望着壁画,眼中似有星光璀璨:“时间的丝线只能记住历史,却无法记录真实的画面。于是我便创造了这个地方令时间丝线可以将历史的真实画面得以记录。”

“这样一来,哪怕遗忘的沙漏淹没了历史的真相,等到未来的某一天人们再发现这些壁画时,历史的浓墨重彩也可以得到最大限度的还原。”

“那这些壁画里面会不会有我的记忆呢?”我闻言激动的拉住她的手臂。

她闻言也是一愣。甚至都没有挣脱我拉着她的手。

“……你,失忆了?”她似乎有点不可置信,你不知道你自己是谁了?”

“对啊,我的记忆从有这块怀表时开始,只是没有想到它会带着我来找你。”我点点头,

“你认识我吗?我总感觉你怪熟悉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她似是受不了我炙热的目光别开了眼,“我认识你,但是你的过去不是你应该探究的。”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待你休息好了便离开吧,回到人类的城镇去,莫要再来了。我会把你安全送回去的,就当是感谢你将怀表还给了我的谢礼。”

“我的名字是时希。”

说罢转头就要走,我赶忙拉住她的手腕,“我不可以就这样回去。好不容易找到了你,我一定要知道我是谁,时希。”

“……你松手!”时希似是恼了,拿出了那块怀表。

“四季,二十四时,时间的长河,静止吧!”我的身体感到一瞬束缚,转瞬间便解除了束缚。

但是我佯装被控制了,趁她不备取走了怀表。

“什么法术,竟可以摆脱时间的法术静止的世界。”她看着我手上的怀表,感到疑惑。

“别闹了,快把怀表还给我。我不想和你动手。”

“不要,除非你告诉我我是谁,顺便告诉我我的过去。”我将怀表藏在身后,有些小得意。

“那你可别后悔。”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

“你是谁呀?你一个人类怎么会孤身出现在沙漠里面?”

当他从床上转醒时就被她一连串的问题所轰炸了。但是他却无暇回答,抓起边上一杯水就灌了下去。

“啧啧啧,人类真是脆弱,没有水和食物便活不下去了。”时希看着他发出感慨。

“这么说的好像你不是人一样。”喉间的燥意缓解了,黎灰忍不住回怼道。

“我是黎灰,此行是来沙漠做研究的。你又是谁?”他挑眉,

“你怎么独自住在这满是壁画的窟穴中?”

“时间的掌握者,自然要守着这历史的容颜。”她仰头看着壁画,露出灿烂的笑颜。

“历史轮回,真相总是被人遗忘。但愿我的坚守可以维护时间的平衡……维护时间长河的平静是我的职责。”她侧头瞧了他一眼,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你休息好了便赶快回去吧。我从沙尘暴里面把你捡回来可不是要你在我这里蹭住的地方的。”时希摆摆手。

“时希,虽说你住在这大漠中,但是你可曾见过最真实的繁星?”他开口,笑意盈盈。

“这片沙漠的夜晚有人类城市无法媲美的璀璨星光。我便是来这里观星的,相信你也会喜欢。”

“不如你就收留我几天,我教你看星星可好?”

他向她伸出手,发出邀请。

她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答应了。

“好。但是你不可以打扰我的工作,一日三餐自己解决。”

“那是自然。”黎灰微笑着答道。

当时时希想着,一个人守着也是有些孤独。有一个人类来和自己说说话也是极好的。便默许黎灰赖在了她的地盘。

只是没有想到,他们竟会如此投缘。

时希表示没有想到人类竟然也会对预见占卜感兴趣,准确度竟与她不相上下;黎灰也表示没想到和一个神明下棋竟然会有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闲来无事便会在时间长河里面找找有没有什么可供消遣的物什,这棋与我而言便是最好的选择。”

一日下棋时时希解答了黎灰的感慨。

“星象观测与占卜预见之术略有相似之处,我也是闲来无事便算上一卦。”黎灰闻言落下一子。棋盘上黑白棋厮杀正酣,难分伯仲。

“……又是平局。”时希扶额。

“我们上辈子怕不是早就认识了,不然哪来的这种默契。”黎灰笑道,拉着她的手走出窟穴,

“走,我们观星去。”

攀上窟穴顶部,两人皆是气喘吁吁。

“说了要用仙力飞上来多好,干嘛要爬上来,太不优雅了。”时希拍拍身上的灰尘。

“锻炼锻炼对身体好。”黎灰突然伸手,时希下意识后退一步,抓住了他的手。

“……你的皇冠歪了。”黎灰指了指时希摇摇欲坠的发冠,“我是想帮你扶一下。”

“喔,谢谢你提醒。”时希闻言立即松手。

“话说,你的手怎么这么冷呢?因为你不是普通人?”黎灰侧头问道。

“是吗?我不知道。我一直便是这样的,也许是因为这个吧。”时希不是很在意。

“黎灰你看,流星!”时希突然指向夜空说着。“好明亮呢。”

“是呀。”黎灰看了一眼时希,是她无法察觉的温柔。

“听说对着流星许愿,愿望会实现呢。”

“你们人类还有这种说法?真是神奇。”时希挑眉。

“快许愿吧,怀有希望才能继续走向未来。”说罢黎灰便双手抱拳放在胸前做许愿状,而时希也在一旁有样学样。

“你许的什么愿望呀?”

“不能告诉别人,告诉别人就不会实现了。”黎灰表示已读不回。

“喔。”时希略微有点失望,转头看向满天繁星,灰黑的发丝在星光下显得如绸缎一般,捧着脸嘀咕道:“人类真是讲究。”

“人生苦短,总要给自己一些盼头。毕竟人类不比仙子的生命漫长。”黎灰不可置否。

“那你有没有很快乐、很开心的时候呢?”

“看星星的时候。”

三个月的时间,不长不短。

正好足够两人出成为挚友,足够一段感情的悄然萌芽。

这天待到时希再从时间长河出来时,却怎么也找不到黎灰了。同时消失不见的还有她的瞬时怀表。

黎灰,为什么?

她不觉得是黎灰偷走了瞬时怀表,她只觉得疑惑,他为何会不告而别。

日子还是如大漠的流沙般流淌过她的指尖,只是随着时间的消逝,壁画的不断增多,她的头发也由灰黑变为了灰白,多少日子里的沉默不语终究是带走了她全部的笑容。

直到这天,一场沙尘暴又给她送来一个人。

只是这一次,似乎并不是他。

她用法术扒拉了他一下,看清了他的脸,险些没有站稳。除去头发颜色不同,其他似乎没有任何的差别。

更何况她还看到了他手中的瞬时怀表。

不对,太不对了。

她看着他较上次见面更加苍白的脸色,心里快速算了算时间。

距离他离开已经过了将近百年。

他怎么可能还如此年轻?

她默念法诀,惊讶的发现自己竟无法探查他说身上的时间丝线。

人类身上总归有时间丝线的,过去、现在与未来交织,有时还会与其他人的时间丝线交织。

第一次见他时他尚且还有一根,这次是一根都没有了。

「难道……」她心中一惊。

“果然,我还是成为了你的执念啊……”

“现在,你应该想起来了吧……黎灰,不,亡灵先生。”

时希看着眼前的“黎灰”,无奈苦笑。

“你就如此的想要想起我吗?”

“我是你的执念,若是你不放下这段执念你便无法进入世俗的轮回,便会在这大漠里面白白蹉跎时光。若不是瞬时怀表连接你我,你岂不是永远都寻不到我了?”

时希向前一步似是想抚上他的脸颊,“我们终究,还是不同的人。”

“若是我不消散,你是不会进入轮回的呀,真是固执的人类呢,真拿你没办法。”时希淡淡的笑了。

“时希,你……”黎灰上前想要抱住时希,却只抓到了那一块瞬时怀表。

“我就是时间,消散了还会在新的地方获得新生,可你不一样。你还是早日进入轮回吧,我会像这块怀表一样,一直陪着你。”

“不,不要……我刚刚才想起你……”他如何抓也抓不住她的手,亦如他们的命运,虽有交集却始终是镜花水月,终究是逃脱不了背道而驰的命运轨迹。

壁画间,紫衣少女和玄衣少年的身影,于嶙峋的沟壑层峦间,于静谧的星宿阑珊间无言相依。

时光的沙漏划过冰冷的指尖,朱颜易改,已经过往的历史却已记录下昔日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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