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赤峰,元江蒙府小区的楼宇披着霜雪铠甲。
林厌晚推开单元门时,朔风卷着霰雪扑进领口,她裹紧蒙古袍式样的羽绒服,袖口的貂毛在路灯下泛着银光。
苏沫纯的航班信息在手机屏上跳动,像片挣扎的雪蝶。
地下车库的牧马人引擎盖结着冰花,车载导航显示去机场的路已飘红。
林厌晚呵气暖着方向盘,后视镜挂的狼牙吊坠凝满白霜,恍若那年那达慕大会上,苏沫纯在雪地里遗落的珍珠耳坠。
暮夜色将元江蒙府小区的玻璃幕墙染成水墨色,林厌晚手中的水果袋渗出细密冰霜。
阳光玫瑰青翠的果皮上滚动着冰雾,丹东草莓在电梯顶灯下泛着胭脂红,像从《簪花仕女图》中跌落的朱砂印。
入户玄关的铜铃凝着冰珠,智能地暖已提前烘出春意。
苏沫纯的雪纺汉服搭在珐琅衣架,衣摆垂下的冰碴在暖气里滴成《溪山行旅图》的溪流。
智能扫地机吞吃着夜雪刮进的松针,在卫星云图地毯上留下湿润的吻痕。
林厌晚忽然拾起片冰凌,对着朝阳折射出七色虹光,正落在苏沫纯未完成的《雪原奔马图》空白处。
苏沫纯旋开黑胶唱机的铜质旋钮,肖邦的《雨滴前奏曲》从红木音箱流淌而出。
蕾丝边花伞斜倚在沙发旁,伞骨投下的影子恰似宣纸上晕开的墨梅。
她解开林厌晚给的羊绒外套时,珍珠纽扣滚过新中式茶几的錾银包边,惊醒了博古架上沉睡的铜鎏金转经筒。
厨房的珐琅水槽漾起细小涟漪,林厌晚的指尖掠过果篮。
阳光玫瑰在冷白瓷盘里堆成翡翠山峦,草莓蒂上的绿叶像停驻的翠鸟。
水流顺着她腕间的翡翠镯蜿蜒而下,在石英石台面汇成无形的敕勒川。
苏沫纯赤足踩过地暖烘热的牡丹纹地砖,裙裾扫过智能扫地机的激光探头。
蓝牙音箱切到《平沙落雁》时,她正俯身调整地毯的角度,后颈碎发垂落的弧度像极了阴山岩画中的新月。
丹东草莓在骨瓷盘里垒成朱砂山峦,汁液顺着冰裂纹釉面蜿蜒,恰似《千里江山图》里的碧水长流。
林厌晚的翡翠镯磕在铜胎掐丝珐琅果叉上,当啷声惊醒了博古架上的青铜雁鱼灯。
苏沫纯的指尖抚过果盘边缘,将滴落的汁水抹成塞北落日,在红木桌面留下道胭脂色的敕勒川。
水晶果盘映出顶灯暖黄的光晕,林厌晚拈起颗裹着水珠的葡萄。
果霜在指尖融成薄雾,她忽然想起去年在锡林郭勒采撷的晨露。
苏沫纯的绢扇停在《营造法式》书页间,扇面烟雨秦淮的墨色正与窗外雪花交融。
当凉沁的果肉贴上唇瓣,苏沫纯的睫毛颤如惊鹿。
葡萄在齿间绽开的瞬间,草莓的甜香悄然漫过红木茶案。
林厌晚的银链腰饰缠住了流苏披帛,蒙古族纹样与苏绣云纹在暮色里媾和成新的图腾。
智能窗帘徐徐闭合时,铜制滑轨发出极轻的叹息。
最后一缕天光扫过苏沫纯的翡翠耳坠,在墙面投射出蝴蝶振翅的幻影。
林厌晚解开发绳的刹那,檀木簪在羊毛地毯上滚出隐秘的卦象。
羊绒披肩如落雪覆上红木官帽椅,织金马面裙在云朵沙发堆叠出褶皱的山峦。
苏沫纯腕间的和田玉镯磕在铜胎掐丝珐琅台灯上,发出清越的磬音,惊得博古架的转经筒微微晃动。
地暖将蒙古香炉的檀香烘得愈发绵长,苏沫纯的珍珠项链在牡丹纹地砖上散落成不规则的星图。
林厌晚的银链腰饰不知何时勾住了汉服腰封,金属冷光与丝绸暖色在暗处交织成塞北江南的疆界。
仿古铜灯罩滤出暖橘色的光晕,将她们投在墙面的影子拉长又揉碎。
智能加湿器喷出的水雾里,红木衣柜的浮雕牡丹似乎正在舒展花瓣。
养生壶的八宝茶早已熬干,壶底结痂的茶垢裂成某种古老文字。
骤雨突至,雨滴在落地窗上绘出抽象水墨。
苏沫纯的绢扇从沙发滑落,扇骨磕在酒壶的纹饰上。
林厌晚散开的发丝垂落肩头,发梢扫过《二十八宿野》的靛蓝矿彩,在画框玻璃留下雾状的银河。
仿古座钟的铜摆突然停驻,智能空调自动切换成新风模式。
穿堂风卷起轻纱窗帘,将夜雨的气息混着檀香送入室内。
多宝阁上的青花梅瓶微微震颤,瓶中枯枝在震动中抖落经年的尘埃。
晨光穿透智能窗帘的缝隙时,养生壶的保温指示灯仍在闪烁。
苏沫纯的雪纺衬裙搭在蒙古包造型的懒人沙发上,衣褶如被春风抚平的草原。
林厌晚的银链腰饰缠着条珍珠手链,静静躺在红木茶海的排水孔旁。
物业敲门声惊醒了玄关的感应灯,外卖袋里的丹东草莓渗出胭脂色的汁液,在仿古地砖上晕染成未完成的山水。
智能扫地机开始每日首次巡游,将夜间的星图与雪水统统卷入尘盒,等待新的轮回。
智能扫地机吞吃着夜雪刮进的松针,在卫星云图地毯上留下湿润的吻痕。
林厌晚忽然拾起片冰凌,对着朝阳折射出七色虹光,正落在苏沫纯未完成的画作空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