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0日，白莫离的单位放假半个月，她决定去北方的雪原之地去游玩，顺便看看说喜欢自己的小坏蛋。
白莫离穿了一件白色羽绒服，天气很冷零下20℃，内衬是一件羊毛衫。
南阳东站的玻璃穹顶凝着薄霜，白莫离将林卿玥给她缝的羊绒围巾又绕紧一圈。
凌晨五点的赤峰飘着清雪，林卿玥的手机在床头柜震出蜂鸣。
她迷糊间按下接听键，白莫离带着笑意的吴侬软语混着机场广播淌出来："林设计师在数第几片雪花呢？"
林卿玥的脚趾踢翻了羊毛拖鞋，智能家居系统误判主人起床，窗帘自动拉开半幅。
晨光里她瞥见梳妆镜中蓬头乱发的自己，慌忙用被子蒙住头："你...你在哪？"
"猜猜看呀～"背景传来行李车轱辘声，"我数到三就出现在你面前。一..."
白莫离突然压低嗓音，"记得上回视频说我好看，是不是真的(ಡωಡ) ？"
林卿玥打翻了保温杯，枸杞水在《营造法式》书页上洇出心形。
她赤脚踩上地暖瓷砖，瞥见窗外牧马人引擎盖的积雪："别闹了，今天零下二十..."
"二..."电话那头传来登机广播，"郑州飞赤峰CA8157次航班..."林卿玥的羊绒袜卡在床脚线裂缝，耳尖以肉眼可见速度涨红。
林卿玥抖着手指向玄关："我、我现在去机场！"
高铁进站的电子屏泛着冷蓝，她怀中的朱漆螺钿盒贴着心口，里头躺着连夜赶制的苏绣荷包——金线锁边处还沾着凌晨三点的月光。
列车穿过淮河时，雪粒子扑在车窗上，绘出北宋《雪景寒林图》的笔意。
她摩挲着手机壳背面的银饰。
邻座孩童的糖画粘在窗沿，琥珀色的糖丝在暖风里拉长，恍若时光被抻直的筋脉。
郑州机场的钢架结构覆着冰甲，白莫离在登机口描摹窗上的冰花。
林厌晚的公寓门被拍得震天响时，苏沫纯正用银簪挽着汉服发髻。
林卿玥裹着几根头发的羽绒服，发梢还粘着枕头上的决明子："车钥匙！十万火急！"
"你的小女友要杀过来北伐吗？"林厌晚抛钥匙的弧度带着暧昧，翡翠镯磕在苏沫纯刚画完的《冬雪双女图》上。
林卿玥瞥见画中双骑并辔的剪影，耳尖又红三分。
"借车！"她裹上厚厚的粉白色羽绒服，貂毛领扫落雪花。
林厌晚从苏沫纯身下伸出手指着窗帘：“在那呢，你自己拿，别打扰我俩的二人世界。”
林卿玥：“有了对象忘了闺蜜是吧？你信不信我把你那天的样子告诉她？”
苏沫纯从被窝里探头出来：“厌厌，这个姐姐是？”
林厌晚脸有点泛红：“一个很坏的人。别理她，继续我们的。”
林卿玥眼睛弯成月牙儿，打开窗户：“真是忘本！见色忘闺的坏女人！”
也没听林厌晚骂她，就拿起窗帘后的钥匙，就头也不回走了。
林厌晚跑出被窝飞快关上窗户，钻回被窝。
林厌晚一身冰凉给苏沫纯热乎乎的身体冰了一下叫了出来：“啊！不要碰我！”
林厌晚的牧马人钥匙还带着被窝余温，轮胎碾过小区冰面时，防滑链刨出的雪浪惊飞了樟子松上的寒鸦。
牧马人的方向盘冻得像冰坨，林卿玥哈着白气发动引擎。
车载屏幕弹出未读消息，白莫离二十分钟前发的自拍：候机厅玻璃映出她裹着樱粉围巾的侧脸，背景是电子屏滚动的"郑州-赤峰 延误"。
波音737冲入云层时，她解开螺钿盒暗扣，荷包里的格桑花籽混着洛阳牡丹瓣簌簌洒落。
空乘递来的锡兰红茶腾起白雾，在舷窗凝成敕勒川的等高线。
当机翼掠过阴山轮廓，她将荷包系在安全带扣，苏绣的缠枝莲纹正与蒙古银饰的卷草纹咬合。
舷窗外的积雨云如羊毛堆叠，让她想起林卿玥总挂在嘴边的草原谚语："云朵是长生天晾晒的毡毯。"
赤峰玉龙机场的探照灯刺破雪幕时，林卿玥正梦见平江路的青石板。
龙机场的积雪反射着刺目天光，白莫离倚着松木画箱，羊皮短靴在雪地碾出旋涡。
驼色大衣领口的樱粉围巾随风翻飞，露出内侧绣的蒙文"朝圣者"。
林卿玥推开通勤门的刹那，穿堂风卷着雪粒扑进领口。
白莫离立在十二米高的成吉思汗挂毯下，苏绣斗篷的流苏与蒙古银饰腰链在暖风中轻颤，像株在雪原怒放的金丝桃。
零下二十七度的空气凝成水晶幕墙，将她们框进永恒的刹那。
林卿玥的蒙古银耳坠勾住白莫离的羊绒围巾，金属冷光映着彼此呼出的白雾。
当螺钿盒坠地的清响惊醒广播系统，苏绣荷包已从指间滑落，金线缠上了安检传送带的滚轴。
林卿玥的牧马人甩尾停在禁停区，雪泥溅上反光镜的狼牙挂饰。
她怀中的螺钿盒随呼吸起伏，漆面映着安检口的X光机蓝光，恍若夜海捧着的月光宝盒。
智能除雪车碾过的轨迹恰似哈达，她们在玻璃幕墙的倒影里看见二十岁的自己——似乎是在苏州博物馆的缂丝展上，林卿玥的蒙古袍广袖拂过白莫离的苏绣披帛，惊醒了展柜里的元代青花。
牧马人的座椅加热烘出檀香，白莫离的指尖抚过中控台的狼牙挂饰。
白莫离踉踉跄跄地下车，双手冻的通红得通红，还在削苹果。
"林小姐改行当出租车司机了？"银光闪过，苹果精准分成两瓣。
白莫离衔着果肉靠近，薄荷香混着雪松尾调漫过来："尝尝，郑州机场的糖心苹果。"
林卿玥的睫毛凝着霜，看着对方唇间半透明的果肉。
白莫离突然扣住她后颈，将苹果汁渡进她齿缝。
远处除雪车的轰鸣惊起飞鸟，她们在零下二十度的空气里交换着三十七度的呼吸。
车载香氛是林厌晚乱调的沙棘混茉莉，此刻蒸腾出诡异的热带气息。
白莫离解开大衣扣子，柳叶刀银链在锁骨窝荡着秋千："暖气开这么足，林小姐想融化谁？"
林卿玥差点撞上清雪车，后视镜挂的转经筒疯狂打转。
红灯亮起时，白莫离突然扳过驾驶座："玥玥看过《雪国列车》吗？"她呵气在车窗画出心电图，"现在我们的车厢温度，足够让冰封的心脏..."指尖点在对方左胸，"重新起搏。"
牧马人在雪原拖出长长的胎痕，白莫离把玩着林卿玥做的蒙古包模型："亲爱的林卿玥小姐，南方的客人来参观你的家乡，你是不是该表示表示？"
林卿玥瞥见模型底座刻的"白"字，急转方向盘。
白莫离顺势倒进她怀里，听诊器不知何时贴上对方心口："心率128，林小姐需要心肺复苏吗？"
车碾过冰坎的颠簸中，白莫离的银链缠上了档把。
她咬开林卿玥的羊绒围巾扣："苏州绣娘教我在丝绸里织金线，可比缝合动脉难多了..."风雪呼啸着灌进车窗，将未尽的话语冻成冰晶，落在彼此交缠的呼吸里。
手机在《牡丹亭》唱段里炸响，翡翠镯磕在床头柜的蒙古银碗上，惊得碗底凝的奶皮裂成龟甲纹。
暖气刚化开挡风冰花，新消息又至："围巾上有你的味道，像晒过太阳的艾草。"配图是她在安检仪前解围巾的瞬间。
牧马人的方向盘冻得像冰坨，林卿玥哈着白气发动引擎。
车载屏幕弹出未读消息，白莫离二十分钟前发的自拍：候机厅玻璃映出她裹着樱粉围巾的侧脸，背景是电子屏滚动的"郑州-赤峰 延误"。
玉龙机场大厅的蒙古狼图腾浮雕凝着霜，白莫离的鹿皮靴在环氧地坪敲出《胡笳十八拍》的节奏。
林卿玥换挡时，蒙古银镯磕在方向盘加热键，车载香薰突然喷出敕勒川的艾草香。
"后座有奶酒。"她声音发颤，瞥见后视镜里自己泛红的耳尖。
白莫离却摸出温着的黄酒囊，绍兴女儿红的醇厚混着草原奶香，在空调出风口酿成奇异的春醪。
鸢珠花府的地暖烘起江南梅香，白莫离的苏绣鞋踩上蒙古狼图腾地毯。
林卿玥煮的黑砖茶在铸铁壶里沸腾，茶梗拼出模糊的蒙文"乌奈吉"（永恒）。
当白莫离展开那幅连夜赶制的《阴山烟雨图》，林卿玥突然认出宣纸是去年寄去的狼毒草纸。
画中牧羊女的背影，分明穿着她们初遇时那件苏绣斗篷。
子夜雪霁，智能窗帘漏进月光。
白莫离的翡翠簪松在蒙古枕上，青丝与林卿玥的银链腰饰缠成同心结。
羊绒披肩覆着苏绣襦裙，在卫星云图地毯上堆出褶皱的山河。
博古架的青铜甗鼎突然嗡鸣，惊见螺钿盒里的格桑花籽竟在暖气里萌出嫩芽。
林卿玥的蒙古银碗盛着融雪，水面倒影里，二十岁的她们正在平江路共撑伞。
破晓时物业扫雪车惊醒寒鸦，牧马人引擎盖的霜花凝成中原的河网。
白莫离在厨房煮酒酿圆子，糯米香惊醒了智能扫地机，它正吞噬着昨夜跌落的翡翠耳坠。
林卿玥推开阳台门，发现晾衣杆上的苏绣披帛已冻成《溪山行旅图》的飞瀑。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冰凌，她们看见雪地上并排的脚印，正延伸向冒出新绿的樟子松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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