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真来啊？

清晨六点，海拉尔的天际刚泛起鱼肚白。

林卿玥跪坐在衣帽间地毯上，将最后一件真丝睡裙叠进28寸行李箱。

化妆包里的瓶瓶罐铛啷作响，她特意把白莫离送的那支口红放在最外层——那是去年生日时林卿玥在专柜挑的烂番茄色。

手机在晨光里震动，白莫离的语音混着早会背景音：【记得带颈枕，航班容易延误】

"知道啦白主任~"她哼着歌把情侣款颈枕塞进行李侧袋，指尖扫过梳妆台上并排的香水瓶，最终选了白莫离常用的雪松香。

镜子里的人眼角眉梢都是笑，连收拾洗漱包时都在脑补那人打开门时的表情。

八点三十分，网约车碾过积雪的街道。

林卿玥把五个行李箱塞进后备箱时，司机师傅盯着后视镜咂舌："姑娘这是搬家？"

"去给爱情安个家。"她晃了晃手机壳背面嵌着的合照，对话框里最新消息是十分钟前发的机场定位。

白莫离已读未回，但发来张会议桌照片——她惯用的青瓷杯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候机厅的电子屏跳动着航班信息。

林卿玥咬着吸管啜饮奶茶，指尖在购物APP上流连。突然弹出白莫离的转账通知：【升舱，别挤经济舱】附带一句【登机口有家甜品店，栗子蛋糕可带】。

舷窗外的云海翻涌时，她拍下商务舱香槟发给对方：【白主任破费了，肉偿还是钱偿？】

三分钟后收到回复：【把安全带系好】

下午三点，南阳机场的广播温柔播报落地信息。

林卿玥推着行李车穿梭在接机人群里，手机导航提示"步行至停车场A区"。

（下午三点十七分，林卿玥的行李箱轱辘在青石板路上磕出清脆声响）

手机导航第N次提示"您已偏离路线"，她抹着额角的汗珠戳开语音："宝儿~你小区门口卖糖炒栗子的摊位搬哪儿去了？"

白莫离的回复混着键盘敲击声："左转绕过报刊亭，密码锁输0217。"

当林卿玥终于找到7栋603室时，夕阳正把钥匙盒的影子拉得老长。

她捻起贴着便签的钥匙，淡蓝字迹晕着墨香：【冰箱第二层有杨枝甘露】

推开门那刻，玄关感应灯自动亮起。

五个同款行李箱在柚木地板上投出整齐阴影，最外侧的化妆箱敞着口，SK-II神仙水与祖马龙香水瓶折射着暖光。

林卿玥摸出夹层里的烫金银行卡轻吻："五百万包养费到位~"

手机忽然震响，白莫离的消息跃入眼帘：【次卧衣柜有备用被褥】

"偏要睡主卧..."林卿玥哼着歌推开卧室门，鹅绒被上整整齐齐摆着套未拆封的丝绸睡衣。

她忽然瞥见梳妆台压着的便签：【浴室柜第三格有新毛巾】

暮色漫过飘窗时，林卿玥已将十二瓶香水按色系摆满妆台。

最后那瓶银色山泉挨着白莫离的须后水，在夜灯下晃出交叠的光晕。

她对着全身镜调整蕾丝睡裙肩带，故意让领口滑落半寸："白小姐，您的顺丰同城急送已签收~"

冷风漫进纱窗，林卿玥将冰镇杨梅汁摆成心形时，门锁传来三短一长的叩击声——这是她

白莫离倚着门框扯松领带，钴蓝色工装衬衫洇着汗迹。

林卿玥的指尖刚触到第三颗纽扣，就被她擒住手腕："别得寸进尺..."尾音消融在递到唇边的玻璃碗里，荔枝冻在碎冰中漾出蜜色涟漪。

"张嘴。"林卿玥舀起沾着玫瑰露的燕窝，银匙故意擦过她下唇，"变电站抢修三小时，白主任的能量条该充..."

话音未落，白莫离突然前倾咬住银匙，齿尖在匙柄刻痕处轻磨——那是她留下的牙印。

阳光穿透水晶吊灯，在林卿玥锁骨投下细碎虹彩。

她跪坐在羊绒毯上替白莫离褪下皮靴，指尖勾着蕾丝袜口缓缓下拉："《本草纲目》记载，涌泉穴需用..."

突然响起的微波炉提示音截断话音，松露牛排的醇香混着勃艮第红酒漫过空调冷气。

白莫离的喉结在领口滑动，筷子却迟迟未动。

林卿玥忽然切下块牛排递到她嘴边："尝尝七分熟的诚意。"

酱汁顺着唇角滑落时，黄金戒圈突然贴上她颈动脉。

空调出风口掀起白莫离鬓角碎发，她凝视戒圈内壁镌刻的经纬度——那是海拉尔初遇的坐标。

暴雪将城市穿上银妆，白莫离推开家门时嗅到焦糖与海盐交织的暖香。

林卿玥系着围裙从厨房探身，腕间金链缀着的迷你奶瓶叮咚作响："来验收聘礼的第二期~"

氤氲水雾中，鎏金浴缸浮满白山菊与忍冬。

林卿玥指尖掠过她后背的变电站工牌勒痕，将精油揉成琥珀色的河："《千金方》说郁结之气需..."

白莫离瞥见浴缸旁的香水耳尖泛起戒指同款樱粉。

水波晃碎满室光影，林卿玥忽然抵着她锁骨沉入浴汤。

玫瑰精油顺着湿发滴落，在紧贴的肌肤间拉出晶亮丝线："上周求婚时漏了句话..."她咬开浴袍系带，吻了上去。

白莫离的指尖在纹身上游走："原来七十万是这个意思..."

"是每日爱你的利息。"林卿玥忽然从泡沫中托出琉璃匣，支票折成的千纸鹤正在其中振翅，"本金在这里，等你签收余生。"

雪花叩击玻璃的节奏渐缓，她将戒圈推进白莫离无名指根部。

檐角冰棱折出棱镜光斑，林卿玥将砂锅鸡汤煨在珐琅暖炉上时，门廊传来积雪簌簌坠地的声响。

她赤脚踩过地暖加热的柚木地板，羊绒裙摆扫落茶几上的松果装饰，"咔嗒"一声轻响——白莫离的工牌正巧滑入她掌心，照片上的人抿着唇，与此刻门外呵气暖手的模样分毫不差。

"风雪吞了三个变电站？"林卿玥替她拂去肩头碎雪，指尖掠过被冻红的耳垂，"先喝汤..."

话音消融在突然贴近的温暖里——白莫离把冰凉的鼻尖埋进她颈窝，薄荷洗发水混着雪松尾调漫过呼吸。

鎏金汤匙在瓷盅沿轻叩，林卿玥舀起裹着竹荪的鸡腿肉："张家口散养的黑脚鸡，文火炖了四小时..."

白莫离启唇时，她忽然转腕将汤喂进自己口中，在对方蹙眉瞬间倾身渡去醇香。

地暖嗡鸣攀高半度，白莫离的鳄皮短靴歪斜在玄关，足尖隔着加厚绒袜轻踹始作俑者膝头："下流..."

"是雪落锁骨成溪。"林卿玥跪坐在地毯上替她按摩足弓，黄金脚链缀着的雪绒球扫过踝骨。

白莫离的抗议被窗外呼啸北风吞没。

她蜷在摇椅里看林卿玥解开呢子大衣，内搭的高领毛衣竟绣着两人名字缩写，金线在暖光下随呼吸明灭："你什么时候..."

"去年初雪夜。"林卿玥忽然从圣诞树挂饰里摸出丝绒盒，粉钻被切割成六棱雪晶状，"五百万是我下聘礼的零头——等你八十岁时..."她单膝跪地时，暖炉火星噼啪炸开。

冰雹砸在双层玻璃上奏响安魂曲，白莫离推开门时正撞见满墙便利贴海。

林卿玥踩着人字梯将最后一张粉笺粘上吊顶，墨迹未干的"浴室水温已调至41.3℃"在穿堂风里轻颤。

"你最好解释..."质问被喂入口中的酒酿圆子截断，桂花蜜裹着醪糟滑入喉管，白莫离的貂绒围巾被顺势褪下。

林卿玥的犬齿轻磨她冻僵的耳垂："昨日此时你心率过速，因为变电站跳闸还是..."

"因为你发的那张温泉照！"

林卿玥笑着按下壁炉遥控键，火焰幻化成两个相拥的虚影："气象台说今夜暴雪，适合测试新买的恒温睡袋..."

她掀开沙发罩单，鹅绒被铺成的巢穴里散落着体温贴片，"双人款，带实时体征监测功能。"

她忽然扯开林卿玥的麂皮腰带，摸出藏在暗格里的银行存单："七十年的利息..."

"刚好买下今夜。"林卿玥咬开她衬衫第三颗贝母扣，将存单折成纸飞机掷向暴雪肆虐的窗外。

智能音箱自动播放《雪绒花》那刻，院外百年松枝不堪积雪轰然折断——像某个坚持几年的执念，终于等到春暖的预兆。

（下午一时五十分，南阳某小区）

林卿玥整个人横躺在沙发上，脚尖勾着白莫离的工装外套晃悠："就送到你们单位门口嘛，我保证不跟门卫大爷搭话！"她翻身摸出袋糖炒栗子，"你看，你同事都夸我买的栗子甜......"

白莫离弯腰系鞋带，马尾辫扫过通红耳尖："上周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蹲在配电室门口喂野猫。"

"这次带止咬器总行了吧？"林卿玥突然掏出个毛绒猫咪口罩，耳朵还带弹簧，"你看，连爪子都包好了——"她晃了晃戴着毛线手套的手，"绝对不碰任何开关！"

白莫离的电动车后座载着颗不安分的"粽子"。

林卿玥裹着白色长羽绒服，围巾缠得只剩双眼睛，还在嗡嗡念叨："你们食堂的红豆粥特别好喝，我昨天尝......"

"闭嘴。"刹车片发出刺耳摩擦声，白莫离单脚支地，"就在小花园等着，敢进办公楼半步......"

"就把我挂变压器上示众！"林卿玥蹦下车，从兜里掏出毛线团开始织围巾，"灰蓝色，跟你工装绝配——"她突然拽住白莫离袖口，"领口给你绣只小猫咪？"

（下午二时，南阳电网后勤部主任办公室）

白莫离第三次掀起百叶帘。

林卿玥正蹲在枯草坪上喂麻雀，面包屑撒成个歪歪扭扭的爱心。

保安大叔路过时，她突然跳起来比划手势，羽绒服帽子上的毛球甩出雪沫。

手机突然震动：【你左边第三个抽屉有惊喜】

白莫离拉开抽屉，保温杯上贴着便利贴：【红枣姜茶 53℃ 趁热喝】杯底压着张速写，画着她戴安全帽的侧脸。

林卿玥盘腿坐在秋千上织围巾，突然被阴影笼罩。白莫离拎着公文包冷笑："挺会找地方？"

"那个大婶让我帮忙看孩子呢！"她指向沙坑——压根没人，"哎呀小朋友都被家长接走啦......"羽绒服里突然掉出袋糖炒栗子，"饿不饿？我给你剥？"

暮色染红天际时，电动车后座传来哼唱："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栗子代表我的心~"白莫离突然刹车，后脑勺撞上颗毛茸茸的脑袋："再唱就自己走回去。"

"知道啦白主任~"林卿玥把剥好的栗子塞进对方口袋，指尖划过工装裤缝线，"明天还送你上班？我新学了韭菜盒子......"

路灯倏然亮起，照亮前路细碎的雪。

空调出风口卷着陈年油墨味，白莫离的钢笔尖在采购单上洇开墨点。

门缝突然飘进缕焦糖栗子香，她抬眼时正撞见林卿玥裹着雪色羽绒服，鼻尖冻得通红："白主任，家属院供暖管道漏水..."

"谁准你进办公区？"白莫离甩开她递来的糖炒栗子，纸袋跌散在待审文件堆上。

林卿玥跺掉马丁靴的雪粒，从怀里掏出保温桶："后勤部家属的正当权益——"她拧开盖子，党参鸡汤的热雾漫过绩效考核表，"您要是不批维修单，我就坐这儿把汤煨干。"

走廊传来同事的说笑声，白莫离猛拽她进里间休息室。

老式暖气片正滋滋作响，林卿玥的羽绒服滑落在地，露出高领毛衣裹着的曲线："暖气修不好，我每晚都抱着暖水袋想你..."

"闭嘴！"白莫离扯松工装衬衫领口，露出昨夜被咬破的结痂。

林卿玥的指尖刚触到伤处，就被走廊突然响起的座机铃惊退。

（晚上九时）

食堂人声渐稀时，林卿玥抱着文件夹溜回办公室。

她将偷来的工牌塞回白莫离抽屉，指尖扫过桌角相框——毕业照上的白莫离板着脸，与此刻趴在报表间小憩的模样重叠。

羊绒围巾轻轻覆上肩头，林卿玥的唇在距耳垂三厘米处停住："白主任的睫毛..."

"再近半厘米就记过处分。"闭着眼的人突然出声，钢笔尖抵住她锁骨，"后勤部规章第七章第五条。"

“我又不是你们公司的我是家属好不好？(ಡωಡ) ”

林卿玥就势握住钢笔，在便签纸画起简笔画："员工家属探视期间，允许提供颈部按摩服务——看，你签过的。"

她翻开活动记录册，某页空白处真有潦草签名。

暖气水管突然爆响，白莫离惊起时撞翻姜茶。

褐色液体漫过林卿玥刚画的火柴人结婚照，将"白&林"的字样晕成暧昧的河。

（下午十时三刻）

下班铃混着雪籽砸窗的声响，白莫离锁抽屉时摸到颗奶糖。

糖纸背面挤满圆滚滚的字：【更衣室第三个衣柜有惊喜】

她咬牙推开后勤仓库铁门，只见林卿玥蜷在备用棉大衣堆里，怀里焐着两个烤红薯："白工查岗真严..."

冻红的脚趾从破洞袜里探出，"不过您亲自来收缴违纪物资，是不是该白莫离老婆先搜我的身？"

白炽灯管突然闪烁，三十米外传来保安巡逻的脚步声。

白莫离反手扣上门栓，将棉大衣兜头罩住嬉笑的人："再出声就把你锁进变电站！"

暗处传来窸窣响动，林卿玥的声音闷在衣料里："左边口袋有惊喜..."

白莫离摸出袋温热的露露杏仁露，易拉罐上贴着手绘标签：【值班夜宵·违规添加相思子】

后勤部周例会，白莫离念到第三季度预算时，发现林卿玥正混在物业维修工队列。

她裹着肥大的工装裤，歪戴的安全帽下露出挑衅的笑，胸前挂牌赫然写着：【重点监管对象·林卿玥】

散会后走廊尽头的消防栓旁，白莫离将人堵在监控盲区："今天再敢..."

"今天修的是主任办公室暖气片。"林卿玥晃着扳手，冰凉金属贴上她后颈，"需要全面检查管道——尤其是，藏在衬衫第二颗纽扣下的那截。"

远处传来同事的脚步声，白莫离踹开工具包疾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