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

午餐时间。

随着上午最后一堂课的下课铃响起，学生们如潮水般涌出了教学楼，直奔食堂而去。

念青拍了拍姒舟的肩，催促道：“快走快走，晚了就抢不到菜了。”

姒舟忙起身走出不算宽阔的座位，给念青让出一条道。念青拉住她的手腕，带着她跑了起来。

在高中阶段的校园，每一次用餐都像是一场战争。姒舟任由她拽着自己左冲右超，越过重重的人群，奔向食堂，像两只振翅欲飞的鸟儿。鲜活，热血。

如果这是一场电影，那么这一幕应该给一个慢动作特写镜头，来衬托少年们洋溢着的青春活力。

·

待两人赶到食堂，窗口前的队伍还不算长。她们随意排进一队的末尾，松了松气，才有闲暇聊起凡是学生都绕不开也是谈论得最多的话题——

“吃什么？”

“不知道……比较想吃点甜的。你呢？”

姒舟默默将她这个喜好记在心里，随口道：“我对吃东西没什么执念，所以都可以。”

念青眨着眼睛看着她：“你知道吗，其实爱说都可以的人，往往是对食物最挑剔的人哦。嘴上说着没有特别想吃的，让做饭的人为难，同时又有自己的挑选标准，对不够好的食物容忍度低。这种人事实上才是最难满足的哦。”

姒舟停止了思考，默默看了她一会儿，说：“你是不是特别喜欢研究人类？”

“……啊，被发现了？”队伍不断缩短，念青一边向前走，一边回应她的话，“研究人类是什么很稀奇的事吗？大家都是人类，想要认识自己不是很正常吗？”

“不，我也喜欢研究这些。有的人认为这些东西很无聊，没有意义，但对我来说，了解自我乃至整个种族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念青看姒舟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稀世奇珍。她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像是在为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伙伴而高兴：“你也这么想吗？他们只会说我奇怪……”

姒舟老实道：“是有点，不过人哪有不奇怪的？如果人们都能够很轻易地理解对方，那么也就不会有巴别塔了。”

伴随着念青轻轻的笑声，系统的提示音出现在姒舟脑海中：

「攻略进度+1%」

攻略进度？

姒舟来了精神。一个上午下来好感度加了不少，攻略进度一点没见动静，她还以为要很久才能提升呢。

不过……

【怎么才加了百分之一？】

系统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请宿主再接再厉。」

随后无论姒舟怎么呼唤，系统都不肯再给出任何提示。

但是没关系，姒舟是一种拥有大脑的高等生物，即使不依靠系统，她也能够进行自主分析。

看起来，攻略进度的提升标准似乎是精神契合……

之后可以往这个方面多多靠拢。

·

打完菜，两个人端着盘子，在大厅中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念青问她：“你喝汤吗？学校食堂有免费提供的甜汤和菜汤。你喝的话我带你去打。不过我建议你喝甜汤，那些菜汤看着像洗锅水，没什么人喝的。”

姒舟闻言点了点头：“好。”

于是两人又一起去排队打汤。

“学校的汤碗总是刷不干净，你拿碗的时候仔细点，别拿到里面有水的碗，谁知道那水是什么。”

姒舟发现，念青在熟人面前很健谈，一点都不像早上初见时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她看着念青精挑细选了一个碗，然后盛了一碗红豆汤。随后她学着念青的样，舀完汤后尝了一口，很甜。用念青的话说，这是学校的白糖快过期了才肯放那么多在汤里。

念青对学校的怨念似乎很大。

不过姒舟能够理解。做学生的，哪有不骂学校的？她当年上学的时候，也天天骂呢。

两个人安静地吃完了一顿饭，随后一起走出食堂。

念青看了一眼手表，转向姒舟：“还早，要不要去峥嵘山上看看？我们学校有很多‘小’动物，你一定会喜欢的。”

“好啊。”姒舟一口应下，她很好奇，这样一所百年名校，会养些什么样的小动物呢？

然后，跟着念青爬上山坡的姒舟，就看到了三只山羊、两只梅花鹿，还有一只一人高的羊驼。

“……”

“这是，‘小’动物？”

“哎呀，难道它们不可爱吗？”念青rua着羊驼的毛，没有半分心虚地含笑看着她。

“……可是我以为，小动物指的是小猫小狗那种。”

“也有的，不过猫是野猫，狗在教学楼。”

这句话似乎有歧义。

不过以念青这么单纯善良的性格，肯定是在说小狗养在教学楼啦，绝对不是说有的老师和同学是狗的意思。

嗯，一定是这样的。

姒舟暂时放下脑子，和念青一起愉快地投入撸羊驼大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