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完全崩裂消散的瞬间,张康乐猛地倒抽一口气,唰的睁开眼,盯着天花板平复心绪,心脏还在胸膛充血,狂躁不止,电流声刺穿脑海,理智还在神游。
明明已经相见了,怎么能这么快就分离…
他抬手,颓废地附着在紧闭的眼尾,抹去渗出的眼泪。
我要见他,我要回到梦里,我想永远不醒过来…
张康乐试着深呼吸,放空自己,妄图再次坠入那诱人的梦,却只是徒劳,脑袋已然清醒,困倦也已离去。
恍惚间,余光似乎闪过一抹银色,就在面前的桌上,在水杯旁。
“什么。”他支起身,伸手随意拎起,才发觉是一把水果刀,梦境的那把,仿佛还沾染着“血迹”。
奇奇,马上我就来找你。
他急急忙忙举起手腕,刀刃狠狠割进去,绽开一个红白花,直到血流成河,猩红一片在白砖上曲蜒婉转,似血浸的江山图,落血成花,终于与梦境相重。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铁锈味,张康乐就平静凝视这切口,欣赏佳作,血流为他泠唱。
意料之中的,马柏全出现在阳台,背着光朝自己走来,张康乐掀眸望向他,看见他在自己身前停下,像一个被欲望充斥的猎人,跪在自己腿间,双手覆上自己大腿,眼睛像要把张康乐盯穿。
马柏全充满情色欲望的火焰在眸底燃烧,愈演愈烈,直至吞没理智的那根弦。
张康乐沐然一笑,就轻轻抬手怜抚着男生的发顶,耳后,后脑和脖颈,温唤道:“奇奇。”
像是欲望的导火索,马柏全开始贪婪吮食着从张康乐腕间股股涌出的腥甜血液,一口一口囫囵吞咽下去。但是似乎还不够,他又开始粗暴地啃咬,享受鲜肉于齿间爆开的快感。
翻开的血肉是温热的,黏腻的,柔软的,浸透了哥哥身上的味道…
“乖奇奇,想不想吃掉哥哥的灵魂和肉体?”张康乐轻声诱哄,手指穿进男生发丝,将微凉的体温传递进对方皮肤。
马柏全眷恋地舔吻着男人腕间的伤口,眸光迷离又清醒,侧头盯住那人唇瓣,哑声:“想。”
欲念渐起,全身像被置在火海中,思维逐渐溃散,脑中理智崩盘,张康乐倏地捧起马柏全的脸,歪头凶狠地吻上去,情火在彼此唇间烧掠,侵蚀。
慢慢的,唇齿不受控制地撕咬着彼此皮肉,贪婪吞下对方的味道和血液。
马柏全甘愿成为沉沦者,清醒地在血与爱间堕落,野兽般品尝张康乐的魂魄。
哥哥的魂也是香的,是清冽的古龙香水味,在我体内狂欢,控制我的所有,让我真正属于你,你也真正与我水**融。
“奇奇。”张康乐低唤,不舍地拨弄对方头发。
马柏全抬眼,嘴唇轻肿,眼角尚存着半滴泪:“怎么了,哥?”
“如果我想见你,该怎么办。”
男生听完轻笑一声,捉住在头上作乱的手,嗦舔对方细长发红的手指,喉间不时溢出几声喘息,声线因疯狂而微弱的颤抖着:“尽情享受濒死的快乐吧,哥哥。”
他顿了顿,眼角弯弯,压低声音,露出挂血的齿,蛊惑道:“我心中的神告诉我,当你心跳欲止时,我就会与你相见。”
张康乐了然,笑着吻下去,喉咙逐渐发紧,几声呜咽抑制不住从吻中飘出,环住对方后脑和颈项的手臂不住地收紧,唇齿碰撞着厮磨。
情绪崩零的泪在吻中爆发,打湿着发颤的自己和逐渐消散的马柏全,双唇止不住颤抖,想去用力捕捉快速消逝的体温,却还是只能无力地拢了拢怀中的空气,强迫自己接受对方再次消失的事实。
刚刚的温存仿佛还历历在目,左手的伤口还在溢血,咸涩的泪水砸进去,在裂口散开,交融于血液,浸没进皮肉。
“这小孩,又不声不响就走了…”张康乐扯着笑叹了口气,摇摇头走到卫生间,将伤口放到水龙头下方冲洗,水池瞬间被染红。
过了会儿,他关了水,甩甩手,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
又瘦了一些。
脸颊已经隐隐有凹陷下去的趋势了,不过,不丑就行。
他暗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