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晚上，没睡的不止林风，才早上五点多，天漆黑一片，窗外狂风大作，吹得外面树枝“哗啦啦”的发出响声。
李玉姝穿着睡裙坐在书桌前，看着窗外纷纷飞扬的合欢花，眼神沉寂，算了算时间，差不多是这个点。
她站了起来，套了件小花外套走了出去， 外面倒是不冷，就是风吹得裙摆，将身形尽显了出来。
走到小区门口，从昏黑一片的天地中，她隐约的从柳树纷飞的落叶中看到了对面躲在车后面的那个身影。
李玉姝慢慢的走了过去，那身影看她走过来，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也像是在等待。
李玉姝确定了，直到走到他面前，仰头手指触摸到他的脸颊，冰冷的触感，冻得手生凉。
朦胧间，依稀可见对方五官的轮廓，她张嘴：“林风。”没有犹豫，而是很肯定就是他。
林风不语，李玉姝去牵他的手，柔声道：“你的手好冷，我带你回家好嘛？”
听到回家两个字，林风才有所反应，拉她进入怀中，手臂环抱着她的腰，脑袋抵在她的肩膀上，直到她整个体香涌入他的鼻息。
林风才算活了过来，手臂捆着腰又紧了紧，沉闷道：“玉姝，对不起，我又没听你的话。”
李玉姝轻抚他的躬起来的后背：“我们回去慢慢说好不好？外面风好大，我有点冷了。”
一听她冷，林风果断松了手，由李玉姝牵着走进了她家里面。
一打开灯，李玉姝转头看见林风身上带着血色的衣服，双眼一红，哽咽着伸出手：“你怎么这么冲动？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林风捧着她的脸，小心擦去她的眼泪：“不是我的血，我没有受伤，别哭。”
坐在沙发上，李玉姝吸了吸鼻子，狠狠的捶了一下他的胸口，恨铁不成钢道：“你怎么这么糊涂，你知道我多担心嘛？你知道学校视频照片，流言满天飞。我哭了多久嘛？我为你担心害怕，彻夜难眠。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
她哭着靠在林风肩头，肩膀一抖一抖的，林风搂住她的肩，抱在怀里轻轻的摇晃，想办法安慰：“我没事，我这不出来了吗？一点事都没有，别哭了。”
李玉姝话中有意无意的窥探：“听说那金虎脑袋都被你砸破了，警察这都能让你出来？”
只可惜现在的林风太年轻，没见过多少女人，更没见过李玉姝这种精于算计的女人，对她太信任，一点都没有怀疑她柔软中暗藏着的针。
“本来是关着的，但是……”他垂眼，看着那双微红的眼睛，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说，拍了拍胸脯，傲气道：“但是这不是觉得金虎那个王八蛋仗势欺人，就把我放了嘛。”
看他吊儿郎当的样子，李玉姝噗呲一笑：“撒谎也不知道找点词。”
林风见她笑了，嘴角上扬：“不哭啦？”
李玉姝扭头，哼了声：“我心还疼着呢？”
眼前突然出现一朵盛放的红玫瑰，李玉姝惊喜的拿起花枝，转头看着斜依在沙发上的林风，问道：“花哪来的？”
林风摸着她的头发，就知道她喜欢，得瑟道：“当然是为了我家千金小姐那颗金贵的小心脏而特意弄过来哄她开心的。”
他一挑眉，痞痞地歪嘴笑：“怎么样，现在痛痛的小心脏好受一点了没。”
李玉姝拿着玫瑰花在手指尖转圈，林风凝望着她的笑颜，缓慢开口：“这也是赔那次不小心把你玫瑰花弄坏了，我记得你生气了，也记得你说你喜欢玫瑰花。”
是那次那在夜晚，走在冷风呼啸而过的小道上，心血来潮在垃圾桶里面捡了枝花，送到他家里去，原来他还记得。
李玉姝低头仔细看了看掌心的玫瑰，花瓣像丝绸的红，全部盛开着，怒放美丽，看着就跟垃圾桶的那只档次不一样，就连细根也贴心的剪掉了刺。
望过来的目光澄澈，真诚，像一湖透亮的清泉。没有一片落叶覆盖在上面，一眼能望进少年真挚的内心。
李玉姝慌乱的低头去嗅玫瑰花，林风哈哈笑了两声：“害羞了？”
他低头去瞧掩盖在发丝和花瓣下，那张艳若桃李的脸，眼眸中水光盈盈，慌乱的躲避少年投过来的目光。
林风呢喃着：“害羞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李玉姝眸光有了一丝挣扎，像完整的玻璃破了条裂痕。
林风实在太悲惨了……
柔细的手指抓住林风粗壮的手臂，在他寻求的目光中，李玉姝起唇：“林风，你确定警察不会再来找你了吗？”
裴明至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林风犹豫了一下，迟疑的点了头：“应该不会再来找我了。”
他没有坦白，李玉姝反而松了口气，严肃的看着他道：“我可跟你讲，这件事情没有下次，要是再发生这么危险的事情，就分手。”
林风在她胁迫的目光中竖起三根手指：“我发誓，绝对不会再有下次。”
李玉姝握住了要放下的手掌，捏回发誓的姿势又举了起来，盯着他一字一语道：“不止这要，还要对我再无谎言与欺骗，要绝对忠诚。”
“这……”林风哑然，李玉姝逼近他，眸色微暗，言辞冷漠：“你说不出来的话，现在就可以走了。”
态度一个大转变，被她抓着起誓的手心冒出冷汗，手指之间黏腻粘在一起，林风心慌极了。
裴明至的事情太过突然，他还没有准备好坦白，但林风是真的喜欢李玉姝。
于是在她肃穆的表情中颤动着眸子，咽了咽口水道：“我发誓对李玉姝不再有欺骗，谎言，绝对忠诚。”
深思熟虑之后，他还是选择蒙骗她。
玻璃的裂缝悄然合拢，眼中的挣扎被笑意取代。
李玉姝放开他的手，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我一夜都没睡，现在好困啊，你陪我睡会吧。”
她变回来了，林风仍是慌张无措，心中隐约感觉有些事情变了，不在属于他，这种感觉让他很茫然，却又怎么也说不出口。
身体被她牵着走，林风整个人像踩在云端，轻飘飘的没有一丝力气。
里面的房间，那张床睡两个人不成问题，李玉姝躺在床上，那朵玫瑰花找了个花瓶，灌了放在了书桌上面，而林风被她强制要求去洗澡。
侧身躺进被子里面，李玉姝闭上眼睛，听着身后的水声假寐着，林风穿了件短裤，赤着脚板走了出来，在木地板上留下了一串水光的脚印。
他跪在李玉姝身侧，床瞬间陷下去一块，房间里只开了床头那盏暖黄色鹅台灯。
李玉姝睁开一只眼往边上瞧，被他只穿了一条短裤的样子吓了一跳，搂住自己往床边拱了拱，给他腾位置。
“你干嘛不穿衣服？”她的目光若有实物，盯在滑落在水珠的健硕腹肌上，不争气的咽了一口口水。
林风掀开被子，盖在身上，对她的疑问无奈道：“我的姑奶奶，我也没带衣服过来啊。”
看见缩成仓鼠的李玉姝，一双眼睛乌溜溜的从他手臂一路扫下去，隔着被子盯在某一处，眼中精光乍亮。
林风恶趣味起来了，慢慢往那边移，他一动，李玉姝也跟着往边上挪。
挪到最后，一个没注意挪到床边，李玉姝整个身体往后面仰，她“啊！”了一声闭上眼睛。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雪白的手臂被一只麦色的大手扯住。
往前面一用力，李玉姝被拉了起来，林风松开手，睡在了边上，看着她缩头缩尾的样子，闷声低笑：“有贼心，没贼胆。”
天也快亮了，李玉姝显然困极了，打了个哈气，倦倦道：“我才没有，我只是没见过……”
“困了就睡吧。”林风哄着她躺下去，把放在外面的手盖到被子里面去。
规规矩矩的隔了两臂宽的距离，看着她挺立的侧脸，眼下乌青淡淡，透露出疲倦。
林风把灯关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道闪电照亮了房间，接着而来是就是瓢泼大雨，“哗啦啦！”的下。
身侧传来几声哼哼唧唧的声音，林风朦胧中睁开眼睛，窗外微亮，雨滴激打着树叶。
李玉姝侧趴着，神情很不安，眉头蹙着，唇瓣也是紧抿着，时不时哼唧两声。
林风靠近了些，伸出手隔着被子去轻拍她的身体，半闭着眼睛，腔调散漫：“小月亮，高又高。窗户外面静悄悄，我要做个好宝宝，轻轻上床去睡觉。”
他的手掌半是抚摸半是轻拍，林风的曲音慵懒，刚睡醒还有几丝沙哑，随着轻柔的动作，李玉姝皱起的眉头松了下去。
她的手指从被窝外伸出去，抓住了林风的手臂，挨上脸颊蹭了蹭，叫了声：“妈妈。”
林风没有将手抽回来，只是默默的靠近了些，被窝里面满是淡雅的香，房间布局简约却温馨，窗外大雨倾盆，哗啦啦的白噪音很助眠。
身边的李玉姝微侧的身体，全身心的依靠着他。
林风一整天乱蹦的心脏就这么宁静下来，在这小家中，他得到了半刻的放松，浑身心刹那时松懈了下去。
林风闭上眼睛，一深一浅的呼吸，和李玉姝的平缓的气息交缠在一起。
逐鹿班，裴继坐在教室里面，外面越来越大的雨。
看着教室里面空旷的桌位，手指无意识的揪着书角，物理老师在讲台上唾沫横飞。
裴继很想听见去，却垂着眸子，思绪如潮。
雨丝飘摇，孟承恩在一旁打哈欠，裴继不停摁着自动圆珠笔的笔帽。
把能想的都想了一遍，还是没有头绪，孟承恩撇着脑袋看他拧眉不展的样子：“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得相思病了？”
裴继合目，握紧笔杆，孟承恩见确有其事，兴致被提了起来：“真被我说中了？你在想谁啊。”
裴继偏头道：“我在想你。”
“……”孟承恩觉得没意思，“不说算了。”
下午的时候，雨还没有停，天气阴沉。
枕头下的震动声吵醒了李玉姝，她把手机拿了起来，原来是班主任。
旁边林风上半身裸露在外面，肌肉线条明显，闭嘴眼睛沉沉的睡着，灼热的气息如滚烫的岩浆一样，李玉姝关掉电话，往旁边挪了一些距离。
她点开和班主任的微信，信息发了两句。
［是不是病了，怎么没有来学校？］
［无故旷课的理由是什么？是不是被欺负了？］
看来班上孟承恩追她的那一些事，袁筝是知情的，但由于李玉姝本人没说什么，更没去找他，他也不好明说，这次估计是没有去上课，也没有提前请假，他怀疑出事了。
李玉姝还没想完，裴继的电话就打过来，铃声响了一秒就被李玉姝皱眉挂断了，她顾忌着身边的林风，先是给袁筝发了［身体不舒服，请假两天。］
转到裴继的聊天框，李玉姝闭了闭眼，慢慢来肯定是更保险的，只是两边进度，她想保持一致……
她深思片刻，在裴继第二个电话打过来时，将手机关机并反扣在床上。
缩进林风的怀里，额头抵住他的下巴，昨晚没有将他看个仔细。
现在从下俯看他，李玉姝觉得林风的睫毛很长，不卷，直直的像小扇子，她忽然想到裴继，好像也是这样的睫毛。
难道裴家人的睫毛都是这样又长，眸色又深？遥远的记忆中，那小小的裴弈君好像也是也个模样。
李玉姝抚摸上他眼下的那粒小痣，轻轻扣了扣，林风皱了皱眉，但没醒。
她的目光向下，才一个晚上的功夫，下巴上冒出了许多短短小小的胡子，李玉姝手贱的扯了扯。
“嘶！”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她的折腾下，林风可算是醒过来了，悠悠睁开眼睛，就是李玉姝那张清纯妩媚的面庞，眸子机灵的转了转，悄声问道：“你醒啦。”
林风下睨她，手指勾起发丝在掌心摩搓着，缱绻道：“不然呢，还不醒，我又不是猪。”
李玉姝蹭了蹭他的胸口，拿起他的手把玩，手心茧子很多，虎口还有凝血的伤口。
修长而粗糙的手掌，在李玉姝保养得润滑柔嫩的柔荑的比对下，显得宽大，像岩壁下的幼嫩的花朵。
李玉姝摩挲着大大小小的伤口，粗糙的手感磨得她手指发疼。
“你受了好多伤…这些年过得很不容易吧？”李玉姝注视着窗外粉白渐变的合欢花，藏在绿叶中，雨珠挂在玻璃上，一两滴逐渐融合，滚落下去。
林风半眯着眼睛凝视着她的侧脸，睫毛扑闪着，眺望远方，李玉姝皮肤很白，白中还带了一丝血色，润掉了苍白，显得健康有气血。
手指被他圈在掌中，大拇指抚摸着匀称的骨节，蜜桃色的指尖，他一根根的分开她的手指，十指相扣，面上柔情渐现。
“都过去了。”林风闭上眼睛，依偎在她旁边，海藻般的发丝铺在他的脸上，淡淡的玫瑰香，是洗发水的味道，他在浴室里面看到过。
真的都过去了吗？那你为什么会情绪失控的对金虎下死手？
李玉姝没有说出来，她选择了沉默。
意识消散前，林风喉咙滚动了下，带着稍许的紧张开口：“其实我一直都想跟你说对不起，我是一个很不好的人，也是一个很懦弱的人，从来没有人去教会我怎么爱，我总是让你担心，我总是惹你落泪，我让你受委屈了。
其实一直到今天，我都觉得奇幻，甚至惶恐，你就像是突然之间出现在我生命中，像空气，像水流从骨缝中钻进我的身体，闯入我贫瘠的生活里。
我害怕，你就像是突然来一样，又悄无声息的走。
我知道你家境不错，身边也一定不缺少优秀的男性，如果我靠努力给你富裕的生活。
你能别走吗？”
他的话卑微极了，将自己撵到尘埃里面，祈求神明一样祈求着李玉姝。
她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于是又一次奔向沉默的怀抱，感受到身边深沉的呼吸。
过了好久，李玉姝轻轻的叫了几遍他的名字，没有反应，她偏头去看，林风又睡着了。
一只手枕在她的腰后，另外一只手放在腹部隔着被子和她十指相握，缠绵不已。
雨还没停，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李玉姝不敢惊醒他，望着雨幕和书桌上的有点焉了的玫瑰花，无声道：“我其实一点也不喜爱玫瑰花。”
她紧了紧相握的手，眸色中是那张坚毅的脸，生涩地说：“玫瑰不适合我。”
爱属于勇士，而我是卑劣者。
李玉姝的手触碰上他的脸，在林风的脸颊上落下一吻，“别怪我。”
虽然我们的相遇是利益精心的安排，但在这本救赎故事揭晓的那一刻，林风，请不要用那双怨恨的眼睛望向你曾经的爱人。
阴天，下午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裴继手中拿着一把伞，站在二楼靠左边一扇门的门口，手指放在门板上，犹豫着要不要敲。
里面却传来声响。
裴继躲进侧面的逃生通道里面，背对着墙，侧脸看着从门里走出来少年，眉眼天生带狠厉感，上翘的嘴角却又显得吊儿郎当。
林风穿着一件浅白色的卫衣，素色的裤子，手里还提着塑料袋装着的校服，走出来两步转身和站在门框里面的李玉姝说道：“我走了。”
“走啰。”李玉姝靠在门框上，见他耷拉着眼皮，留恋着看向她，忍不住开口：“没点表示？”
李玉姝余光中已经看到了逃生通道里面那一侧被揪起来的衣角，她卷着头发，故作娇嗔：“我给你的已经够多了，得了便宜还卖乖。”
“再说，你是不有事吗？还不走？” 林风捏紧了手机，眉中凝起一股烦意，“那我先走了，要是饿了，冰箱里还有炒饭，记得吃。”
“晓得了。”李玉姝伸出手拜了拜，看着林风一步三回首的走向电梯。
听到电梯门关闭的声音，她才故作惊讶的偏头，喊了一声：“裴继？你怎么在这？”
“你今天没有去学校，班主任说你请假了。”裴继没有看她，攥着衣角的拳头发紧。
言外之意就是说，他心里不放心，才过来看看。
“我走了。”裴继忽然转身。
估计是刚刚林风被他看到了，裴继想问但是又不知道怎么问，心里憋着一股莫名的气，所以才想离开。
可李玉姝现在可不打算解释，她摸着腹部：“我确实身体有点不舒服，很难受。”
裴继想问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他们言语中这么亲密，可是看着李玉姝痛苦的捂住小腹。
他从书包里面拿出一袋红糖水递给她：“拿着。”
李玉姝惊讶的接过，热气透过杯套传到她的手中，她目光向下，注意到裴继的裤脚沾了泥巴，湿了大半。
李玉姝打开杯盖，抿了一口，热气升腾中，她笑眼弯弯：“甜甜，真好喝。谢谢你了，裴继。”
裴继嘴角勾起极淡的笑，李玉姝趁热打铁问道：“老师今天讲的课复杂嘛？”
裴继从上而下的俯望着她，头顶的暖光照在她的脸上，连头发都熠熠生辉，他叹了口气：“没有，我没有认真听课。”
“啊？”李玉姝歪头，抱臂教训道：“上课开小差可不符合大学霸的作风哦。”
裴继在李玉姝不解的目光中上前了一步，外面风雨交加，透过没有封窗的走廊吹了进来。
裹挟着雨水落到裴继的脸上，他目光幽深，带着抉择许久后的妥协：“没有认真听课是因为我听不下去，我这一天都在想你。”
裴继这么快表露心意是李玉姝没有想到的，按理说他应该是一个慢热，不轻易交心的人。
裴继还是那一身校服，简洁低调。半边脸在灯光的笼罩下，柔和温暖，另半边脸在风雨的浸透下，冷硬理性。
两种感觉形成反差，扰乱了李玉姝的判断，她一时没有说话。
看着那双翻涌着情绪的眸子，李玉姝微微笑了笑，没有后退，迎着他表露的心意道：“裴继，今天一天没有见到你，我也很想你。”
在狭窄的通道走廊里面，灯光忽明忽暗，不可否认，李玉姝很漂亮，娇而不作，艳而不俗，似乎可以拿一切形容美丽的词语形容她，可她也不只有美貌。
裴继也知道像这类善良美丽，努力又上进的女孩，从小到大，生活中就不缺追求者，学委也是，孟承恩也是，还有刚刚从她家出来的那个男人，眼中的爱意就快要溢出来了。
你们是朋友吗？你跟谁都可以成为朋友吗？
你跟朋友都能拥抱彼此吗？
裴继整颗心都冷下去了，李玉姝见他眼眸中一时兴起的情绪如海潮一样退了下去，不禁松了一口气。
现在绝对还没有到裴继察觉自己心意的时刻，况且林风还没有正式回到裴家，李玉姝可不想两者之间微妙的平衡被打破。
裴继垂下脑袋，浅声道：“休息一天了，你还难受吗？”
“已经好很多了。”李玉姝踮起脚尖去触摸他的额头，蹙眉道：“裴继，你有没有感觉你今天怪怪的？”
裴继让她的手抚摸上自己的额头：“感觉到了，我控制不了。”
话落，裴继拿着她的手摁向自己的胸口，语气缱绻：“我一点都控制不了，我想见你的欲望。”
掌心下的心跳声滚烫，有节奏，随着她的触碰更加热烈，李玉姝睫毛一挑，模糊了边界：“那你还够义气的，你这个朋友没白交。”
裴继的心霎时间冷了下去，低落道了声：“我走了。”
“嗯。”李玉姝目送他离开。
裴继进了电梯，还摁着开键，等到了一会，直到电梯发出延迟声，他才关上。
裴继抚摸起自己的心脏，自从图书馆后，每次一见到李玉姝，心跳声从胸腔里面可以传到耳膜。
沉闷的，热烈的。他的情绪随着另外一个人的喜怒哀乐而有所起浮。
但现在裴继也不确定，这伴随着酸涨苦闷，还有欣喜和紧张的心情到底是只为李玉姝一个人存在，还是只是独属于青春期的那一份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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