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昌河看着谢云舒手中的饮血刀,又瞥了一眼旁边煽风点火的白鹤淮,心里叫苦不迭。他立刻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眼神湿漉漉地望着谢云舒。
苏昌河舒儿,你舍得吗?你真忍心让你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未来夫君,就这么血溅五步?
谢云舒看着他这副没皮没脸、故意卖乖的样子,心头那股火气莫名地散了大半,又好气又好笑。她冷哼一声,收回了饮血刀,却也没打算轻易放过他。
谢云舒在暮雨房间里动手,晦气。
说着,她上前一步,不等苏昌河反应,伸手精准地揪住了他的一只耳朵,用力一拧!
苏昌河哎哟喂!轻点轻点!舒儿!耳朵要掉了!
谢云舒不理他的嚎叫,揪着苏昌河的耳朵,径直把他拎出了苏暮雨的房间,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白鹤淮看着苏昌河龇牙咧嘴、一路哀嚎着被拖走的背影,满意地点了点头,觉得谢姐姐真是为民除害,苏昌河今晚肯定少不了一顿胖揍。
然而,房门在谢云舒身后“砰”地一声关上后,房间内的气氛却瞬间变了。
谢云舒刚松开揪着苏昌河耳朵的手,还没来得及说话,苏昌河就反客为主,一把将她紧紧搂进怀里,下巴亲昵地蹭着她的发顶,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浓浓的撒娇意味。
苏昌河舒儿,耳朵疼……你下手也太重了。
谢云舒被他抱得猝不及防,挣扎了一下没挣脱,没好气地捶了一下他的后背。
谢云舒松开!谁准你抱了?
苏昌河不松!刚才差点被你吓破胆,现在得抱回来压压惊。
他手臂收得更紧,低头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苏昌河再说了,我人都被你揪回房了,不就是任你处置嘛……
他抬起头,那双桃花眼眨啊眨的,故意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他知道谢云舒最喜欢他这张脸,
苏昌河你看,我都认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好不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得寸进尺地凑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目光灼灼地落在她的唇上,意图再明显不过。
谢云舒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那刻意装出来的委屈模样确实让她心软了一瞬,但在他即将吻上来的刹那,她还是偏头躲开了。
谢云舒少来这套。
苏昌河听着她语气松动,心中暗喜,手臂微微用力,将她转了过来,面对着自己。他低头,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那双桃花眼里漾着毫不掩饰的深情和渴望,指尖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声音沙哑,
苏昌河舒儿,让我亲一下,好不好?
他的唇缓缓靠近,就在两人的唇瓣即将触碰的刹那,谢云舒头微微一偏,那个吻便落在了她的唇角。
苏昌河动作一僵,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和难以置信的委屈。他抬起头,看着谢云舒带着狡黠笑意的眸子,语气里充满了控诉。
苏昌河又躲?!谢云舒,你讲讲道理!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其“悲惨”的往事,表情更加委屈,
苏昌河老子苦苦等了四年!四年啊!才总算能正大光明地亲到你!这还没亲热几回呢,你就不让了?
他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让她感受那急促有力的心跳,眼神哀怨得像被抛弃的小兽,
苏昌河你听听,这心跳得多快?都是想你想的……舒儿,你就疼疼我吧,嗯?
谢云舒看着他这副可怜巴巴又欲求不满的模样,心底那点恶作剧得逞的愉悦感更盛。她非但没有心软,反而伸出另一只手,指尖轻轻划过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动作带着撩拨的意味,眼神却依旧清亮,带着点戏谑。
谢云舒哦?等了四年就觉得委屈了?
她微微踮起脚尖,凑近他耳边,吐气如兰,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
谢云舒那……若是让你再等上一夜呢?
被激得浑身一僵,血液几乎瞬间冲上头顶。再等一夜?这简直是要他的命!
苏昌河等不了!一刻都等不了!
手臂猛地收紧,将怀中之人箍得更紧,低头便要吻下去,这一次,谢云舒没有躲闪,也没有拒绝。她仰起头,主动迎上了他。
气息交融,温度攀升。
不知是谁先移动了脚步,两人踉跄着倒向一旁的软榻。
苏昌河的手试探着,想要更进一步,搂紧谢云舒的腰。唇瓣恋恋不舍地离开,沿着下颌线一路向下,
苏昌河舒儿……我想……
谢云舒没有拒绝,反而抬起手臂,轻轻勾住了他的脖颈,指尖陷入他微湿的发间,无声地迎合着他,愈发深入。
得到她的默许,苏昌河心中狂喜,动作更加急切,带着不容错辨的占有欲,仿佛要将这些日子的等待与思念尽数弥补回来。
……
谢云舒却猛地偏过头,避开了他紧随而至的吻,原本勾着他脖颈的手转而抵在了他的胸膛上。
她侧过身子,平复呼吸,但是忽然发现了什么,原本迷离的眼眸瞬间恢复了清明,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和促狭。
谢云舒别闹……来人了。
苏昌河此刻箭在弦上,哪里肯停,不满地哼唧着,低头还想继续索吻。
苏昌河管他是谁……
谢云舒没好气地又推了他一把,这次用了些力气。
谢云舒还不快去?
苏昌河动作一顿,也听到了门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他懊恼地低咒一声,额头抵着谢云舒的额头,忍不住在她唇上又狠狠啄了一下,才不情不愿地撑起身子。
苏昌河脸色铁青,周身散发着骇人的低气压,极度不情愿地整理好略显凌乱的衣袍。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体内翻涌的燥热和被打断的怒火,转身大步走向门口,拉开房门的动作带着明显的戾气。
他来到另一间屋子,一个身着黑衣、气息阴冷的男子正静立其中。
苏昌河眯起眼睛,目光如刀锋般刮过对方,声音冷硬。
苏昌河你是谁?
黑衣男子微微躬身,语气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倨傲。
乌鸦影宗,乌鸦。
他直起身,看向苏昌河,
乌鸦知道苏大家长入了皇城,特来一见。
苏昌河苏暮雨呢?
乌鸦苏家主正在影宗做客。
乌鸦顿了顿,意有所指,
乌鸦只是这‘客’的身份,是继续当下去,还是从客人变成主人,亦或是……从客人变成犯人,就要看苏大家长的诚意了。
苏昌河闻言,眼底寒光一闪,面上却瞬间换上了一副夸张的、痛心疾首又愤怒无比的表情,他猛地一拍桌子,声音拔高,演技浮夸。
苏昌河什么?!你们把暮雨怎么了?!我告诉你们!暮雨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苏昌河绝对不会放过你们影宗!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他一边“声嘶力竭”地放着狠话,一边暗中观察着乌鸦的反应。
乌鸦似乎对他的激烈反应并不意外,只是淡淡道。
乌鸦苏大家长不必如此激动。我们宗主并无恶意,只是想要一个合作的机会。
他顿了顿,准备给出最后的通牒,
乌鸦不必这么快就给我们答案,再……
他“再”字刚出口,苏昌河脸上的夸张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如同实质的杀意。房间内的空气仿佛骤然凝固,温度骤降。
苏昌河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每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
苏昌河再什么?
乌鸦整个人瞬间僵住,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仿佛被无形的利刃抵住了咽喉。他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毫不掩饰的毁灭气息,一滴冷汗不受控制地从额角滑落。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苏昌河看着他这副怂样,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冷笑,如同驱赶苍蝇般挥了挥手,语气厌烦。
苏昌河滚吧。
乌鸦如蒙大赦,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出了房间,一刻也不敢多留。
一直躲在隔壁偷听的白鹤淮,刚才看苏昌河演戏时就忍笑忍得辛苦,此刻见乌鸦那狼狈逃窜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清脆的笑声在走廊里回荡。
苏昌河懒得理会她的笑声,确认一切仍在掌控之中后,立刻转身,脚步飞快地回到了谢云舒的房间。
他一把推开门,如同饿虎扑食般,直接扑回榻边,将正倚在榻边、好整以暇看着他的谢云舒重新紧紧搂进怀里,把脸埋在她温热的颈窝里,闷声抱怨,语气充满了委屈,声音闷闷的。
苏昌河他肯定是算准了时辰来的!故意坏我好事!舒儿,我们继续……
谢云舒看着他这副吃瘪后又急不可耐的模样,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伸出指尖,点了点他的额头,力道不重,却带着明确的拒绝。
谢云舒继续什么?
她语气慵懒,带着一丝戏谑,
谢云舒败兴。
苏昌河抬起头,眼神哀怨地看着她,还想再争取一下。
谢云舒却已经推开他,自顾自地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襟。
谢云舒今晚,自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