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宫远徵离开医馆,我再也没见过阿徵。问起医馆的其他人,大家也是避而不答。
在医馆逗留了一个多月,体内的毒素已被清除干净,伤口也长出了新生的粉色肉芽。
仆人们委婉地暗示我应该离开宫门,但我装作没有理解他们的意思。每天我都在药房里学习,努力辨认着各种药材。
众人见我装聋作哑,只一味地自顾自地在医馆做一些无关紧要的活计。一时间,他们竟不知如何是好。
我看着大家面色为难,心中不禁有些不忍。于是随手拾起一根树枝,将那略显累赘的长发轻轻挽起,面带微笑地说道:“徵公子只说我待伤愈之后离开宫门,并未指明具体时间。请不必过分关注我的存在,我绝不会给大家带来任何麻烦。只是我之前从未接触过中药,心中颇有些好奇,想要学习如何辨识它们。你们继续忙自己的事情就好,炉边和徵公子的药案,我都不会靠近。”
说着从每个格子里取出一份药材,带到屋后的石桌前坐下,仔细对照着手札上的图解一一学习。
尽管众人感觉有些不对劲,却无法明确指出问题所在,最终竟被我的牵强理论所说服,允许我暂时留在医馆。
我低头偷笑:讲道理我不在行,但是讲歪理我可太在行了。
实际上,我确实打算先留在医馆,然后再做进一步的打算。如果远徵不再来医馆,那么我留在药房,至少这样能离他更近一些;如果他坚持要我离开旧尘山谷…那…
算了,先不想这个,最起码现在能呆在药房了。起码现在,暂时没有人会赶我走。
徵宫——
“那姑娘当真不愿走?”宫远徵显得有些不耐烦。他从未见过如此厚脸皮的女子,竟然赖在他的医馆不走。
药童小心翼翼地鞠了一躬,“她每天都会抱着一些药材,在院子里边翻阅书籍边自言自语,至于她在说什么,我们就不得而知了…她说她只是想学习如何辨认药材…”
“蠢货。”宫远徵嗤笑,“药材都识不得,也不算什么聪明人。若她是无锋的人,顶多是个弃子。若正如她所说,她不是无锋的人,留她在徵宫也无妨。”
近侍显得有些忧虑,轻声劝告。
“徵公子,留下这样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在宫门确实不妥,万一…”
宫远徵抬手打断了近侍的话。
“她算不上什么威胁,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呵,”随即转身取了徵宫令牌。“把她带回徵宫。”
药房——
“奉徵公子之命,特来引姑娘回徵宫。”
我惊讶地抬起头。微风拂过,书页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发丝随风飘舞。
眼中含着泪光,我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起身行礼。
“多谢徵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