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经波折后,贺峻霖还是选择加入了播音主持社,他从前就学过也很喜欢,还拿过不少奖 ,深思熟虑后就填了资料交了上去,经过考核很顺利的入选了。严浩翔知道后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倒是宋亚轩开玩笑地打趣了他几句,说要把他收入音乐社做编外人员,弄得贺峻霖很不好意思但心里难免纠结着严浩翔看他的那一眼。
是不高兴了吗?贺峻霖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点心虚,就没鼓舞勇气去问。
上午的一节体育课很不幸的又因为体育老师“生病”改为了自习课。贺峻霖发现严浩翔恹恹的,或许……是不高兴了。他这样想到,最后心里一番天人交战后,老老实实地写了纸条道歉,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但是这样总归是没错的。
纸条递过去了,然后……然后贺峻霖的课本页角就多了一只丑陋的沉思者兔子,旁边几个字龙飞凤舞
那人倒打一耙说:少胡思乱想
贺峻霖看着这几个字陷入沉思,一时竟无语凝噎,最后只好恶狠狠地在严浩翔的课本封面上画了一只不高兴的暴躁吉他小熊。
最后这场斗争以某人把贺峻霖作案的笔收走为结束点。
下午最后一节自习下课,播音主持社的例会也应声结束,贺峻霖抱着台本路过三楼音乐教室时,总能听见里头漏出的鼓点。推开门,宋亚轩正甩着鼓棒敲《for you》的节奏,看见他立刻停手:“霖霖快来!刘耀文儿刚买的烤肠,分你一根!”
坐在贝斯凳上的少年闻声回头,校服拉链敞到胸口,手腕的银手链随着动作晃出声响:“宋亚轩儿,你鼓点抢拍了,跟你那烤肠一样焦。”刘耀文说话时挑眉,眼尾上挑的弧度像极了蓄势待发的狼崽子,气得宋亚轩差点把鼓棒扔他脸上。
“你才焦呢!”宋亚轩涨红了脸,鼓棒戳向刘耀文的贝斯弦,“上次谁把马哥的效果器调成失真模式了?”
“行了,都闭嘴。”严浩翔坐在吉他架前调弦,没戴耳骨夹,的耳垂泛着淡粉,“张哥,把谱子递给小贺。”
靠窗弹键盘的男生闻声抬头,镜片在灯光下闪了闪,递过来的谱纸上标着《我们俩》。贺峻霖接过时,发现纸角画着只啃烤肠的兔子,旁边用铅笔写着“严浩翔补”。
“小贺同学第一次来吧?”门口传来温和的声音。马嘉祺抱着几本乐理书走进来,衬衫袖口卷到小臂,腕间的银表链晃出细光,“我是指导老师马嘉祺,别拘谨。”他指了指墙上挂着的往届音乐社合照,“说起来,我之前还是咱们社的社长呢。”
贺峻霖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玻璃相框里,穿校服的少年抱着吉他站在C位,领口别着十八中的校徽,眉眼间的温和与此刻如出一辙。严浩翔调弦的动作顿了顿,指尖压在六弦三品上没动,忽然低声说:“马哥当年拿过全市原创大赛金奖,奖杯现在还在音乐社陈列柜里。”
“老黄历了。”马嘉祺笑了笑,指尖敲了敲钢琴键,“现在该看你们了。哦,学生会内部消息说校庆晚会预计下个月筹办,这个月就要定节目、选主持了,小贺同学有没有一点想法呢。”
贺峻霖点点头,问了一点细节。严浩翔调弦的手忽然用力,弦音被按得发闷。宋亚轩趁机把烤肠塞给贺峻霖,悄悄用胳膊肘撞了撞刘耀文的贝斯凳,却被对方反手按住鼓棒动弹不得。
“晚会节目单还在定,”马嘉祺走到照片墙前,指尖拂过自己几年前的笑脸,“但音乐社准备压轴——跟我当年一样,唱原创。严浩翔他们想唱改编曲,加段说唱。”他忽然回头看向贺峻霖,“对了,听某人说小贺的钢琴弹的很好呢,亚轩还说你已经被他收编成我们社的编外人员了,既然这样,不如和我们一起表演……”
“不行”严浩翔突然开口,弦音被他按得发闷。所有人都看向他,他却盯着琴箱上的“for you”贴纸,指腹蹭过剥落的边缘,“他还要竞选主持。”
贺峻霖愣住了,兔牙无意识咬着下唇。他确实把主持报名表塞进了书包,但严浩翔怎么会知道?想到上午严浩翔画的兔子,所以……他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消气?所以……不想要我和他们一起表演?
刘耀文把贝斯往肩上一甩,挑眉看向严浩翔:“严浩翔,你怕人家弹得比你好?”
宋亚轩在一旁急得直跺脚,鼓棒差点戳到贺峻霖的烤肠:“严浩翔!霖霖都没说什么呢,他的钢琴弹得那么好,和我们一起表演,肯定——”他话没说完,就被刘耀文抢过手里的烤肠咬了一大口。
“喂!”宋亚轩跳起来追人,鼓棒和贝斯弦撞出刺耳的声响。张真源无奈地起身去拉架,马嘉祺靠在钢琴边笑看着他们。他忽然对贺峻霖眨眨眼,声音压得只有两人能听见:“这周五我们正式开始排练,你要不要来试试,别听浩翔的,想来就来。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吵架了?有什么事一定要说清楚,不然肯定要跟我一样后悔。”
他没说完,只是指了指照片里自己怀里的吉他——琴弦上还缠着段褪色的蓝丝带。贺峻霖觉得那蓝丝带很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马嘉祺拍拍他的肩,也拉架去了。
严浩翔调弦的手慢下来,音符断断续续撞在墙壁上。贺峻霖看见他偷偷瞄了自己一眼,做贼心虚般又低头摆弄他的吉他。
“严浩翔,你是不是还在生气”贺峻霖开门见山,决定拿出自己最凶的一面,让这个嘴里没真话的人不敢和他胡搅蛮缠。
“你怎么知道我要竞选主持——”
“没有生气。”严浩翔终于放下他的吉他,一抬头就撞进了贺峻霖清澹目光里,他顿了顿,有些自暴自弃地承认:“最开始知道你加入播音社的时候我是有点生气,后来……”
“后来怎么了?”某人仍无情的拷问
“我……后来我只是有点不高兴而已,我没有不要你和我们一起表演的意思,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严浩翔,你老实说。”某人继续审讯。
“你要竞选主持,会很累……”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严浩翔的耳垂上,那里泛着可疑的粉。
“哦!严浩翔你原来是怕霖霖累着啊!早说嘛——”身后已经偷听已久的宋亚轩猛地拍了下大腿。
严浩翔的耳尖“唰”地红透了,转身假装整理效果器,却把连接线碰掉了一根。
“你吵死了!”他吼了一句,却没反驳。刘耀文在旁边笑得前仰后合,贝斯弦被他拨得乱七八糟。张真源默默捡起地上的连接线,递给贺峻霖一张新谱纸:“要不要试试这个?副歌部分缺个分解和弦。”
马嘉祺看着贺峻霖坐到键盘前,指尖落在琴键上还有些生涩,严浩翔却别扭地凑过去,用指关节敲了敲琴键:“这里升F,手别抖。”他说话时,贺峻霖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香味,混着刚才马嘉祺塞给他的茉莉花糖香。
“知道了,严老师。”贺峻霖故意拖长声音,兔牙咬着嘴角笑。严浩翔耳尖的红一直没退,却没再凶他,只是站在键盘边,看着他弹出第一个和弦,自己的指尖却在空气里悄悄跟着按了个辅助音。
窗外的蝉鸣渐渐歇了,马嘉祺靠在钢琴边,看着夕阳把两个少年的影子投在谱架上——一个戴着隐形的耳骨夹,一个兔牙亮晶晶的,指尖下的音符慢慢合了拍。他想起去年自己毕业时,也在这个排练室里,把没写完的情歌偷偷别进了送给某个人的满天星花束里,忽然觉得,有些关心不必说出口,就像键盘与吉他的和弦,总会在某个节拍点上,自然而然地重叠成最温柔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