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三轮上。
煎饼摊主掌舵。
风刮着太冷了。
于是我把拉链往上再拉了拉。
并盖上了帽子。
空旷的道路上。
两边到处树立着塔吊。
一阵警笛声越来越近。
十几辆警车和我们擦肩而过。
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结果。
就听到了一阵叫停声。
我转头看向那煎饼摊主。
不过他并不想停下来。
而是把车把扭到底。
警车离我们越来越近。
突然。
他一个转弯。
灵活地掉头。
:“王明!王明!在前面拦住他们!”
前面的几辆警车立马转弯。
横成一排。
堵住车道。
从车窗里伸出一把枪。
“嘭!”的一声。
整个人被翻了下去。
全身火辣辣地与大地相摩擦。
还没反应过来。
就被拖了出来。
然后“咔哒”一声。
被塞进了车里。
等我反应过来时。
身边已经成了两个警察。
:“这不对吧,我犯啥呢?”
:“别几把废话!煽动群众闹事!涉嫌刺杀官员!逃跑未遂!再说,老子就把你毙了!”
:“你们这是莫须有!老子不服!”
:“闭嘴吧你!”
嘴里莫名被塞了根点燃的香烟。
我愣了一下。
猛吸了一口。
然后用手指夹住烟。
吐出烟。
:“谢谢啊,挺好,配合,绝对积极配合工作!”
:“来来来,再整一根。”
于是我左手指又夹了根。
整个警车都开始吞云吐雾。
从外面看。
就像蒸汽火车。
山市中心的几个区。
中北嘴是最现代的地方。
中南区有中山。
中区和中南区是游客的天地。
我已经和几个警察混熟了。
他们给我解开了手铐。
在中区时。
还下去买了几箱酒和一些瓜子花生。
之类的下酒菜。
我们往肚子里灌下一瓶又一瓶的酒。
然后举起空酒瓶。
在车上摇摆。
最后比谁扔得远。
警车随着身体的摆动。
也像喝醉酒了一样。
左摇右晃的。
我和几个人爬上车顶。
凉风吹过。
我们高兴地大喊大叫起来。
:“所有的贪官污吏和压榨人民的有钱人!都给老子去死!都该几把挂路灯!”
:“好!”
我又灌了一瓶。
然后把瓶子往街边投掷去。
突然有些尿急了。
我们几个就站在车顶。
脱下裤子就开始拉尿。
还不忘抖几下。
车子摇摇晃晃地。
还没提裤子。
就被甩了下去。
我们长长地在空中飞了一会儿。
还是上升的。
然后“咚”的一声。
我和另一个叫王明的警察落到了缆车顶上。
缆车正随着细细的索道。
从中区这边跨过一条大江到对面的中南区。
被摔在缆车顶上。
疼得我胃里一阵翻滚。
然后趴着缆车顶。
呕吐物从空中落入江中。
吐得我虚脱了。
都没有力气醒来。
头吊在缆车顶外。
我闭着眼睛。
右手拿起啤酒瓶又灌了一口。
缆车里的游客看着上面的呕吐物。
直接把头探出窗外。
朝顶上的我和王明大喊。
:“傻逼吗?死妈玩意!我艹你妈!”
我和王明也边回骂边把手啤酒瓶往下边扔。
缆车里的游客也团结一心。
把手里的东西往上扔。
整个缆车随着我们和游客的剧烈动作而晃动。
终于随着一阵撕裂声。
在空中停了几秒后。
缆车和我们都落入了江里。
我闭着眼。
感到身体十分的轻。
但却并没有浮起来。
而是在下沉。
江水在灌入我的耳朵。
让我感到有些不适。
但等到把全身灌满后。
我感到我已经和江水融为一体了。
于是缓缓睁开眼。
看到上面挣扎的人群。
他们随后消失。
我看不见一点光。
因为上面有一艘巨大的游船经过。
我的头稍稍往下一偏。
江底是那么远。
又那么近。
缆车已经早我一步落在江底了。
我的头又重新偏回正轨。
游船已经远去。
上面不再有任何东西。
只有阳光洒在水上的波动。
我闭上眼。
耳朵边有一个外国人的声音。
是一首歌。
我的身体缓缓转下。
四肢张开。
稍微抬头。
睁开眼睛。
睁开眼睛还不止。
还睁得大大的。
是自然的。
从里面流露出一种渴望与期待的眼神。
我的右手微微抬起。
从喉咙里发出婴儿开心的叫声。
好像手里要抓住什么东西似的。
我的右手要抓东西。
我看到了一个吸引孩子的东西。
它浮在水里。
它浮在水里……
我焦急地挥动右手。
想抓住面前的美钞。
却怎么也抓不住。
倒也没哭。
倒也没闹。
只是开心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