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你没死？

三个星期过后…

"该死的又被跟了..."她试着握拳，曾经能轻易捏碎人喉骨的力道如今弱得可怜。但奇怪的是，身体的柔韧性和反应速度似乎比以前更好了，就像被压缩后的弹簧，积蓄着难以解释的能量。

窗外传来警笛声，金冬弦条件反射地贴墙隐蔽。自从身体发生变化后，她发现自己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能听见楼下便利店店员找零时的硬币碰撞声，能闻到三条街外鱼蛋粉摊的香气。这种超常的感知曾经让她头痛欲裂，现在终于开始适应。

她摸向藏在枕头下的手枪——那是她唯一保留的"老朋友"。枪身对她现在的手掌来说太大了，但勉强还能使用。子弹只剩三发，她必须省着用。

一阵异样的空气流动让她突然绷紧身体。有人来了。不是房东，不是警察，那种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她太熟悉了——是同行。

金冬弦无声地滑到门后，举起手枪。门锁被专业工具撬开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但她听得一清二楚。门被推开一条缝的瞬间，她猛地将枪口顶上来人的太阳穴。

"Surprise."一个低沉带笑的男声响起。

金冬弦的呼吸停滞了。这个声音...不可能...

"Ryo?"她的声音颤抖得不像自己，"你他妈的不是死了吗？"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转过身，那张她以为永远只能在噩梦中见到的脸近在咫尺。左眉上那道她亲手缝合的伤疤，右耳缺失的一小块软骨，还有那双永远带着三分戏谑的眼睛——确实是Ryo，她曾经的搭档，她以为在两年前那场爆炸中粉身碎骨的搭档。

"死而复生是我的新技能。"Ryo举起双手，嘴角挂着那种令她牙痒的熟悉笑容，"你呢？整容加返老还童套餐？"

金冬弦的枪口纹丝不动："解释。现在。"

Ryo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她。照片上是实验室的监控截图，显示她被注射药物的瞬间。"'涅盘'计划，组织秘密进行了十年的基因改造项目。你以为我们接的那些任务真的只是杀人那么简单？每次都是在为他们的实验收集数据。"

金冬弦的大脑嗡嗡作响。那些零碎的记忆碎片突然开始重组——任务中奇怪的附加要求，目标人物身上不自然的针孔，组织对某些特定目标的异常执着...

"大家长说那是一次普通的清除任务。"她低声说，枪口终于垂了下来。

"大家长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谎言。"Ryo的声音突然变得锋利，"包括关于你父母的那部分。"

金冬弦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扶住墙壁。她父母死于车祸，这是组织告诉她的版本，她从未怀疑过...

"他们是被灭口的，冬弦。因为你。"Ryo向前一步，"你是'涅盘'计划的第一批受试者，从你六岁就开始了。你父母发现了真相，所以——"

窗外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Ryo的反应快得惊人，一把将金冬弦扑倒在地。下一秒，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被子弹打得碎屑飞溅。

"狙击手！"Ryo拽着她滚向角落，"看来我们的重逢派对有人不请自来了。"

金冬弦的心脏狂跳，但思维异常清晰。这是她这两周来第三次被袭击，但前两次的杀手明显是业余水平。这次的精准度...只有组织内部的特勤组能做到。

"消防通道！"她指向房间另一侧的小门，同时从床垫下抽出备用弹匣。身体变小后唯一的好处就是藏东西更方便了。

Ryo吹了声口哨："还是这么谨慎，我喜欢。"

他们猫腰冲向消防通道，身后子弹如影随形。金冬弦感到一颗子弹擦过她的脸颊，火辣辣的疼。奇怪的是，疼痛感转瞬即逝，她甚至能看到伤口处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变态的自愈能力，对吧？"Ryo边跑边说，"药物的副作用之一。不过别太依赖它，据说用多了会加速细胞衰竭。"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金冬弦踹开通往楼顶的铁门。

"因为我'死'的这两年一直在调查这个。"Ryo突然停下，从腰间抽出两把手枪，"不过现在，我们得先解决眼前的麻烦。"

楼顶上，六个全副武装的黑衣人已经等候多时。金冬弦认出了他们的装备——组织最高级别的清除小队，专门处理"内部问题"。看来她和Ryo都被列入了清除名单。

"老规矩？"Ryo歪头问她。

金冬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尽管她现在的娃娃脸让这个表情看起来毫无威慑力："你左我右。"

"哈！还是我的好搭档！"Ryo大笑出声，随即两人同时行动。

金冬弦的身体仿佛有自己的记忆。虽然力量大不如前，但娇小的体型让她更加灵活。她像只猫一样在枪林弹雨中穿梭，每一发子弹都精准命中敌人的关节——这是她现在的力道唯一能造成有效伤害的方式。

当最后一个敌人倒下时，金冬弦喘着气看向Ryo。对方正用鞋尖检查一具尸体，表情凝重。

"不是普通清除队，"他抬头说，"是大家长的私人卫队。看来我们真的惹恼了老头子。"

金冬弦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她的视线边缘开始泛黑，耳朵里充满尖锐的蜂鸣声。最后看到的，是Ryo惊慌失措冲过来的脸...

...以及他脖子上那个若隐若现的、和她锁骨下方一模一样的条形码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