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和皇后前往宝华寺祈福,料理后宫之事交由华贵妃掌管。皇后在交代时,刻意提及菀妃和俪嫔,意在让华妃替她做那些她不便做之事。
华贵妃携诸位嫔妃于宫门口恭送皇上皇后上马车,此时菀嫔和俪贵人已体力不支。
敬贵妃为菀嫔俪贵人求情:“华贵妃妹妹,马车已然走远,可否让菀妃和俪嫔回去歇息片刻?”
华贵妃翻了个白眼,冷冷道:“不急,再等会儿。”
敬贵妃言微人轻,无奈退下。
华贵妃轻抚旗头一侧的并蒂芍药步摇,说道:“都散了吧!”
陵容和甄嬛拉住敬贵妃,微微一笑,敬贵妃则一脸柔和地道:“走吧。”
众嫔妃给华妃请安,竟一坐就是半个时辰。陵容和甄嬛明知华贵妃的欢宜香内有麝香,却只能强忍。
甄嬛月份渐大,华贵妃不敢过于为难,唯恐一尸两命,惹出祸端,便将矛头指向怀孕三月的陵容。
华妃瞪了陵容一眼,严肃说道:“近日宫中的宫女、太监,拌嘴打架之事屡有发生。趁着这段空闲,宫中也该好好整治一番。宫中的宫女、太监拌嘴打架,无非是依仗着各位小主的权势宠幸。奴才如此,必然是上梁不正才下梁歪。俪嫔,你可知罪?”
陵容一脸不解,回道:“嫔妾愚钝,还请贵妃娘娘提点一二。”
华贵妃面色铁青,眼中怒火中烧,她猛地一拍案几,厉声呵斥道:“俪嫔竟敢恃宠而骄,公然藐视宫中规制,此等行径,究竟该当何罪?”
陵容不慌不忙道:“贵妃娘娘说嫔妾恃宠而骄,敢问贵妃娘娘受宠时,又做过多少守规矩之事?如今倒来教训嫔妾,也不怕旁人笑话,说您容不下新人,故意刁难。”
华贵妃大声斥责:“放肆!俪嫔顶撞本宫,罪加一等!”
甄嬛和眉庄见事态不妙,连忙跪下求情。
甄嬛拖着沉重的身子道:“贵妃娘娘,看在俪嫔妹妹身怀龙嗣的份上,饶过俪嫔妹妹吧!”
眉庄附和道:“俪嫔妹妹身子弱,如若在贵妃娘娘这里出了事,难逃罪责啊!”
华贵妃铁了心要惩罚俪嫔,谁说都不管用,油盐不进。“俪嫔,如果你不出去跪着,本宫就不放过菀妃和惠妃,把她们拉到慎刑司!”
俪嫔彻底慌了,忙道:“华贵妃娘娘,求您别迁怒眉姐姐和菀姐姐,嫔妾这就出去。”
华贵妃满意一笑,道:“把嫔妃们的座椅搬在廊下,让她们看看顶撞本宫的后果。”
眉庄走到陵容身边道:“容儿别怕,姐姐陪你。”陵容欣慰地笑了。
过了一会儿,俪嫔脸色苍白,敬贵妃和甄嬛一脸担忧,甄嬛下跪求情,华贵妃置之不理。
敬贵妃也跪下请求,却被华贵妃恶狠狠瞪了一眼,随后让颂芝拿女则女训让陵容大声读,若声音不洪亮就命下人打眉庄。
陵容不想让好姐妹受罚,只好拖着虚弱的身体继续读。
这时欣贵人也跪下求情,华妃皆不理睬。
无论甄嬛、敬贵妃还是眉庄求情,华贵妃均置之不理,其余嫔妃则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
一会儿功夫,俪嫔体力不支晕了过去,甄嬛让小允子找个软轿将陵容抬到碎玉轩,眉庄着急地跟了上去,敬贵妃扶着甄嬛,欣贵人安抚甄嬛:“俪嫔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敬贵妃轻声安抚甄嬛:“莫要急,缓缓而行,”她的话语中带着关切,那眼神里满是温柔与担忧,仿佛生怕甄嬛一个踉跄,便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在这深宫之中,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似是被放大的镜像,承载着无尽的小心与谨慎。
陵容本就身子孱弱,此番变故让华贵妃惶恐到了极点。她惊慌失措,转而将矛头指向曹贵人,嗔怪她竟未加劝阻。那夹杂着焦急与不安的话语,似是企图借责备来冲淡心中对陵容病情加重的深切忧虑。
曹贵人轻叹一声,眉宇间满是无奈。思忖良久,她方出一计,低声建议华贵妃以脱簪之姿戴罪请罚。这不仅是为了解眼前的困局,更寄希望于用此诚意之举,换得陛下的一丝怜悯与宽宥。
华贵妃一脸不屑,曹贵人继续耐心劝道:“皇上马上就要回来了,贵妃娘娘,您想俪嫔现在昏迷不醒,皇上看到必定会愤怒。”
华贵妃这才听进去。
皇上和皇后赶了回来,陵容仍昏迷不醒,甄嬛在旁替陵容打抱不平。
皇上愤怒道:“苏培盛,把这个毒妇带过来!”
华贵妃莲步轻移,朱手缓抬,褪下那身绣满芍药的华服,仿佛将一身荣耀与锋芒暂且搁置。
她玉指轻动,取下璀璨的旗头,满头乌发如瀑布般倾落。
紧接着,她以丝帕轻拭,洗去娇艳的浓妆,原本艳丽的面容此刻多了几分素净与憔悴。
随后,她披上一件月光白的旗装,纯净的白色在风中微微飘动,衬得她身姿愈发单薄。
一切收拾妥当,她莲足轻移,缓缓跪在宫门外,身姿挺直,宛如一朵在寒风中倔强绽放的白梅,寂静中透着几分孤绝。
眉庄看到华贵妃,恨不得冲上去扇她几个耳光,旁边的敬贵妃劝道:“妹妹莫要冲动,我们进去看看俪嫔妹妹。”
眉庄瞪了华贵妃一眼,华贵妃一脸不屑地冷哼道:“事情对错自有皇上定夺,你有何资格对我瞪眼?”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眉庄,眉庄忍无可忍,敬贵妃连忙劝说:“我们先进去看看俪妹妹吧。”
眉庄和敬贵妃一进门,便听到太医说俪嫔娘娘腹中胎儿保住了,只是俪嫔娘娘身体虚弱,有滑胎之相,需要精心修养。
这时陵容醒了,皇后假惺惺地关心道:“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你终于醒了。”
俪嫔眼泪汪汪地看着皇上:“皇上,您终于回来了。”随后扑向皇上怀里。
皇上看到脸色苍白的陵容,满眼心疼:“容儿,孩子还在。”
陵容听到孩子还在,宽心不少。甄嬛和眉庄一脸心疼地看着陵容。
皇上愤怒道:“苏培盛,将这个毒妇禁足翊坤宫,褫夺封号,降为妃。”
苏培盛连忙退下。
皇上命所有人都回去,自己则陪着俪嫔。
等众人离开,陵容控制不住情绪,扑倒皇上怀里:“皇上,臣妾还以为与这个孩子无缘。”
皇上温柔安慰道:“容儿放宽心,我们的孩子没有那么脆弱。好了好了,伤心过度对胎儿不好,今天晚上有朕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