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阵拐进消防通道 背靠着冰冷的铁门。通讯录里只有两个名字——朗姆和Boss。
他盯着那个号码看了足足半分钟，指尖在屏幕上悬着没动，脑子里反琢磨着措辞。
他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按下了拨号键。
“您拨打的线路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机械女声重复了两遍，通话被切断。
黑泽阵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意料之中。Boss本就极少亲自接通讯，更何况自己这通电话来得突兀。就算接通了又能说什么？说朗姆在给他洗脑？朗姆是乌丸莲耶最信任的左膀右臂，自己这番话只会被当成挑拨离间，甚至可能加速被彻底控制的进程。
万一洗脑Boss本就知道，甚至默许了呢？】
乌丸莲耶抬眸看向琴酒，指尖漫不经心地转着一枚乌鸦型戒指，“我不知道”
琴酒闻声转头，眉峰微蹙。他声音里带着点冷硬的疑惑：“您说这个，意义何在？”
乌丸莲耶的红眼睛微微眯起，戒指在指尖停住：“没什么意义。”他直视琴酒，“只是觉得，该让你知道。”
琴酒没再看乌丸莲耶，转头望向屏幕，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嗤笑。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现在的他，早就不在乎这些了。
【夜色漫过古堡的尖顶时，黑色轿车才碾过鹅卵石车道，停在雕花铁门前。乌丸莲耶被搀扶着下车，驼色的斗篷扫过地面，露出的指关节像枯树枝般蜷曲。微风吹过，惹得他咳嗽了两声，浑浊的眼睛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老爷，您回来了。”管家躬身接过他的斗篷，银质纽扣碰撞着发出轻响，“今天下午，有一通未接来电，记录显示是琴酒先生打来的。”
乌丸莲耶的脚步顿了顿，喉间发出风箱似的喘息。他抬手按住管家的手臂，枯瘦的手指陷进对方的袖口：“琴酒？”
“是。”管家垂眸，声音平稳无波，“但您当时不在古堡，自动挂断了。需要我打回去吗？”
老人沉默了片刻，城堡的阴影漫过他布满褶皱的脸。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摇头，声音像从生锈的铁管里挤出来：“不必了。”
黑泽阵刚回到住处，外套还没来得及脱下，手机就突兀地响了。屏幕上跳动着一串陌生号码。
“琴酒。”电话那头传来乌丸莲耶沙哑的嗓音，“下午找我有事？”
“是，听说拥有代号的核心成员，可以申请独立安全屋。”
电话那头陷入了漫长的沉默，只有乌丸莲耶沉重的呼吸声，像钝器一样敲在黑泽阵的耳膜上。过了许久，那沙哑的嗓音才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不行。”
“你忘了自己的身份？”老人的声音陡然冷了几分，“你是‘银色子弹’计划的核心实验体，现阶段必须处于严密监控下。一旦出现排斥反应……”他顿了顿，喉间滚出一声冷笑，“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
“朗姆在你身边，才能确保万无一失。”乌丸莲耶继续说道，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理所当然，“他会盯着你，校准你的状态，这是命令。独立安全屋？等你实验结束再说吧。”
“……知道了。”他最终只挤出这三个字，声音冷得像冰。】
安室透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乌丸莲耶的态度很奇怪。他拒绝安全屋，却主动回电解释，更像是在安抚，怕琴酒因此失控。”
贝尔摩德指尖夹着香烟，猩红的火光明明灭灭映在她眼底。看着屏幕里黑泽阵挂断电话时冷硬的侧脸，她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原来如此。
难怪当时琴酒突然找到她，语气是少有的强硬，要求她向研发部门施压，务必加快“银色子弹”的实验进程，甚至不惜绕过朗姆的权限，强行提升了几个关键阶段的药物剂量。
当时只当是他急于巩固地位，现在看来……
【接下来的几天，黑泽阵像是变了个人。他主动找到负责“银色子弹”计划的研究员，要求加大实验强度，从体能极限测试到神经反应强化，一项不落，甚至主动提出尝试尚未完全稳定的药剂配方。监控室的屏幕上，他一次次在模拟训练场倒下，又立刻爬起来，眼底的红血丝越来越重，动作却愈发狠戾精准。
贝尔摩德抱着手臂靠在观察窗前，涂着蔻丹的指尖轻点着下巴，红唇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真是稀奇，”她对身边的研究员低语，“我们的琴酒大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衷实验了？”
没人能回答她。但贝尔摩德并不在意原因，她懒洋洋地眯起眼，看着屏幕里黑泽阵浴血搏杀的身影，舌尖舔过唇角：“也好，让他先冲在前面。”反正不管他打的什么主意，都对她没有威胁。
从训练场出来，黑泽阵径直走向贝尔摩德的休息室，门都没有敲就推门而入。
“帮我个忙。”他站在门口，浑身散发的血腥味混着消毒水味，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让实验组把进度加快，我要下周看到第三阶段的强化数据。”
“急什么？‘银色子弹’可不是催熟的水果。”
“我没耐心等。”黑泽阵盯着她，眼底的红血丝在灯光下格外刺眼，“你知道该怎么让那些家伙动起来。”
贝尔摩德轻笑一声，拿起口红慢条斯理地补妆：“琴酒，你这可是在逼他们违规操作。”话虽如此，她还是拿起内线电话，对着那头低语了几句，语气里的施压意味毫不掩饰。
挂了电话，她瞥向黑泽阵：“搞定了。不过那些研究员怕是要连夜熬白头了。”】
一个戴着厚眼镜的中年研究员苦笑道：“谢谢贝尔摩德大人……但是这种‘加急’，真的不想体验第二次了。
”
旁边的助手立刻接话，声音带着后怕：“当时为了赶‘精神加强剂’咱们组熬了五天！老张直接在操作台旁晕过去了。”
“还记得之前吗？琴酒大人第一次试‘神经同步剂’，副作用发作时把训练舱的合金门都砸变形了，咱们躲在观察室里，大气都不敢喘……”
“可不是嘛，之前他明明对这些实验避之不及，现在倒好，主动加剂量、催进度，咱们哪敢跟他提‘安全阈值’？上周我多嘴劝了句‘药剂还没校准’，他那眼神……啧啧，跟看死人似的。”
“有这么夸张吗？”琴酒疑惑的目光扫过一群瞬间嘘声的研究员。
赤井秀一挑了眉，语气里带着点佩服：“果然是组织的‘劳模’，对自己真狠。”
风见裕也坐在角落，闻言忍不住小声嘀咕：“连续五天不合眼……这已经超出常人极限了吧？琴酒的身体到底是怎么撑住的？”
降谷零到觉得熬五天而已，在组织卧底的那些年，为了一个情报连续盯梢一周、为了完成任务三天只睡两小时，都是家常便饭。
【事实的确如此。实验组的办公室连续几天灯火通明，研究员们对着复杂的基因序列图唉声叹气，咖啡杯堆成了小山，每个人眼下都挂着浓重的青黑，更有人愁得抓着头发直掉，地板上落满了细碎的发丝。
“琴酒这是疯了吗？第三阶段至少需要两周缓冲期！”有人压低声音抱怨，却被旁边的人狠狠瞪了一眼。
好在有宫野夫妇。宫野厚司对着数据模型快速演算，妻子宫野艾莲娜则在一旁调配稳定剂，两人配合默契，总能在关键节点稳住局面，让濒临崩溃的进度条得以艰难推进。
“还好有宫野博士他们……”一名年轻研究员看着重新跳动的进度数据，终于松了口气，抹了把额头的冷汗。】
“滴——检测到关键人物信息匹配，启动时空锚点校准。”
冰冷的机械音突然在观影室响起，天花板的顶灯开始不规则闪烁，投影幕布上的实验数据瞬间扭曲成乱码。下一秒，两道清晰的身影在观影室中央站稳。宫野厚司穿着干净的白大褂，眼镜擦得锃亮；宫野艾莲娜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
“这是哪里？”宫野厚司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周围一圈人，当看到宫野志保时，镜片后的眼睛骤然睁大，“志保？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他转向赤井玛丽，语气带着惊讶，“玛丽？好久不见。”
宫野艾莲娜的视线几乎立刻锁定了灰原哀，脚步下意识向前迈了两步，眼眶瞬间红了：“志保，你长大了……”她的声音很轻，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仿佛怕这只是幻觉。
她看着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母亲的容貌只存在于模糊的童年记忆里，此刻却清晰地映在眼前，连说话时微微蹙眉的习惯都一模一样。喉咙像被什么堵住，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声微不可闻的哽咽：“妈妈……”
“艾莲娜？”赤井玛丽也站了起来，看着宫野艾莲娜，眼底闪过激动的情绪——那是她最亲的妹妹，后来却因为组织渐行渐远。她从没想过，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活生生的她。
乌丸莲耶猩红的眼睛里翻涌着震惊与贪婪：“完好无损……和生前一致……这个系统，掌握了真正的‘重生’技术！”他看向宫野夫妇的目光，像在打量两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降谷零在宫野夫妇来时就猛地抬起头，原本平静的表情瞬间裂开一道缝隙，眼底涌上难以置信的惊喜，连手指都在微微发颤。他下意识地往前挪了半步，又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似的顿住，喉结滚动了两下才找回声音，语气带着少年般的局促：“艾……艾莲娜医生？”
宫野艾莲娜转过头，看到他时愣了愣，随即露出温和的笑意，那笑容和降谷零记忆深处的模样重合在一起：“你是……零君？”她走近两步，仔细打量着他，“都长这么大了，差点没认出来。”
“您还记得我？”降谷零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童年时被欺负后躲在诊所角落、被她递上糖果的画面突然涌上心头，鼻尖莫名一酸。
“当然记得。”宫野艾莲娜笑着点头，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长辈对晚辈的关切，“小时候总爱躲在诊所后院的樱花树底下，每次来都带着一身伤，却倔强得不肯哭。”
降谷零垂下眼，掩去眼底翻涌的情绪，再抬眼时已恢复平静，只是语气柔和了许多：“谢谢您当年……给我的那些糖果。很好吃。”
“喜欢的话，下次带给你吃。”宫野艾莲娜的笑意更深了，完全没注意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苦涩——她不知道，那个总等她糖果的少年，后来成了组织里的“波本”，更不知道她早已不在人世。
“您……现在还好吗？”
宫野艾莲娜刚要回答，就被宫野厚司轻轻拉了一下，丈夫的眼神示意她别多说。她会意地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拍了拍安室透的手臂：“零君现在看起来很可靠呢，真为你高兴。”
琴酒的目光在宫野厚司身上停留了片刻。他记得这个人，是“银色子弹”计划的早期主导者，也是少数敢当面反驳乌丸莲耶的研究员。
宫野志保猛地往前一步，下意识地站到了宫野厚司身前。她微微侧身，将父亲挡在身后，看向琴酒的眼神里瞬间竖起了尖刺——那是属于宫野志保的警惕，是对这个曾杀害她姐姐的男人的本能防备。
“琴酒。”她的声音带着刚哭过的沙哑，却异常坚定，“别用那种眼神看我父亲。”
宫野厚司愣了一下，随即轻轻按住女儿的肩膀，低声道：“志保，没事。”
琴酒的目光从宫野志保身上移开，冷冷扫向那道机械音传来的方向：“他们为什么能来？”
“滴——因检测到多名关键人物对宫野厚司、宫野艾莲娜存在强烈情感关联与认知锚点，触发‘亲情线特殊传送机制’。”系统的机械音毫无波澜。
琴酒的眉峰骤然拧紧，墨绿色眼眸里闪过一丝锐利：“情感关联？”他嗤笑一声，语气带着嘲讽，“那森田裕真和月影翔呢？他们的‘关联’不够强？”
观影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滴——权限不足，无法解析该问题。”系统罕见地回避了回答，机械音陡然变得生硬，“请各位回到自己的位置。”
琴酒的眼神沉了沉，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但也没再追问，只是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
宫野厚司扶了扶眼镜，看了眼周围的空位，轻轻拉了拉宫野艾莲娜的手：“我们坐那边吧。”他指向观影室后排的两个空位，那里离乌丸莲耶较远，相对安静。
宫野艾莲娜点点头，两人一起走向后排。经过降谷零时，她还笑着对他挥了挥手：“零君，等下再聊。”
降谷零看着他们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刚才被惊喜冲淡的苦涩再次翻涌。
更新啦更新啦，四千字够吗₍˄·͈༝·͈˄*₎◞ ̑̑
森田小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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