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刚下过雨,路面上还有一层湿湿的雾气。
鞋子踩过水坑溅起一片涟漪。
唐茨走到一家饭店门口,低头看了眼手机确定是这个地址没错,深呼吸了几口气,打开手机相机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推开门进去了。
这不是她第一次相亲了。
她的父亲在她25岁的时候意外过世,唯留母亲与她生活。
母亲也因为父亲过世的打击下失去了曾经长伴脸上的笑容,鬓间多了一些白发,苍老了许多。
这两年来,迫于母亲的压力下,早早就相过几回亲了。
天边弥漫云鸿,或许她也应该放下他,重新开始属于自己的生活了。
她今天穿了白色碎花裙搭了小白鞋,把头发全放下来到胸前的发尾微蜷着。她化了淡妆,整个人看上去很平淡的感觉,但又有种国泰民安的恬静感。
她走进店里,依据母亲给她的位置走进最里的一个座位。
这时候餐厅的人并不多,对面有一位穿衬衫的男士正在低头玩弄手里的纸巾。
原来他比自己找到桌上,还有一杯白水,只剩下三分之一的水量,唐茨心里有些不好意思。
感受到了她的靠近,他连忙起身为她拉开身旁的椅子,说:“是唐小姐吧,我听我母亲经常提起过你。”
唐茨应了一声,顺势坐下:“谢谢。”
但看清来人时,唐茨大脑嗡的一下炸开,完全不能思考。
四目相对,他的眼里也满是错愕:“唐茨!”
“陈藁?”
陈藁惊讶之余带了点欣喜:“我妈给我说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同名,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你。”
陈藁将袖子卷到手肘脸上的笑意不减,他将菜单递到唐茨面前问:“吃点什么?”
唐茨接过随手翻了两页,又递回去:“我不挑食的,你看着点就行。”
陈藁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感叹道:“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没变”
唐茨只笑笑没有接话,陈藁招呼老板过来说了一些菜的名字又问:“喝点什么?”
“白开水吧。”
陈藁又跟老板说了几句,老板应着走开了。
他问:“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连个消息都没有?”
唐茨微笑道:“成天忙的东奔西跑的,没有时间。”
“你,知道陈絮要结婚了吗?”
听见他这么问,唐茨不动声色的把面前的头发,别到耳后,手指也是扣紧了杯子。
“是和叶嘉音吗?”
见他点头,唐茨心中不免荒凉,蔓延起一丝苦意。
这么多年过去了,等来的竟然是他要结婚的消息。
唐茨低头苦涩的笑了笑:”那不是挺好。”
曾经的他们就是那么的坚不可摧,扛过了岁月,扛过了生活,最后果然在一起了。
“唐茨,你——”
“他们结婚那天,你能带我一起去吗?”
心上的痛蔓延,曾经快乐的岁月弥漫在眼前,那些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总是让人缅怀的。
“好。”
拒绝了陈藁送她回家的好意,唐茨的脑袋还是晕乎乎的,沉沉的。
回到家已经是四点多了,阳光拨开厚重的云雾,橘黄色的阳光照进房间里,将白色的房间染上一层暖意。
人们总说,雨过天晴总会有好运气的。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唐茨走回卧室在床底下翻出一个大纸箱里面的东西许久没碰沾上了一层细灰。
她在箱子里拿出一个小相机,这是十年前非常流行的一款。
她按了上面的按钮画面逐渐清晰,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有电。
她翻开相册,一页一页的翻着,翻过她的青春,翻过她的暗恋,翻过那些美好的画面。
她花了三个小时,来将这些年少轻狂的岁月删除掉,忘却掉。
眼泪顺着眼尾留下流进了耳郭,唐茨抱紧了相机,蜷缩在床上。
“陈絮,我不要再喜欢你了。”